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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风谷爱惜儿子,夏氏是怎么也不会联合外人对付自己丈夫的。毕竟这家业是由儿子继承的,可是兰风谷千不该万不该,纵然那个野种,伤了自己儿子。
一见兰令月,夏氏眼中就掠过了一丝狼狈,这个少女比自己年轻,也比自己美丽。夏氏微微苦笑:“兰令月,你是个聪明人,你,你想怎么样?”
兰令月也不客气:“我要兰壁城和宁晓海失去一切,:兰晓继承二房的家业,并且二房不能对城主之位有丝毫觊觎的心思。”
记忆中,兰风谷是个谨慎的人,前世母亲被杀,兰风谷只是袖手旁观。兰风谷确实有野心,然而谁没有野心?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兰风谷不会似兰壁城一样冒险和母亲决裂的。
所以兰令月并没有说将兰风谷如何,毕竟不能将夏氏逼得太紧了。
夏氏目光流转:“这是自然的。”
一想到自己亲生儿子,却被那个野种这般糟蹋,夏氏就觉得自己心头被扎了一根刺,生生流血了。
兰令月看着她眼中怨毒,心下微微一笑。
夏氏叹息:“其实如今,我实在是慌乱的很。人前,别人都说我是悍妇,由着我拿捏丈夫。可是我知道,兰风谷那个人是个笑面虎,我纵然无礼些,只是不曾触及他底线,他也懒得理会。其实这二房上下,他都拿捏得妥妥当当,便是我娘家,也断断没有为了兰晓得罪兰风谷的道理。只恐怕兰风谷真休了我,夏家也会送个女儿当继室。我这大妇看似风风光光,家里的奴婢恭恭敬敬,可是这不能和兰风谷比。我和兰风谷比,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故此她思量之下,才会跟兰令月合作,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兰令月一笑:“婶婶何必将二叔看做仇人一般?”
夏氏恨恨说道:“我跟他夫妻多年,是他无情无义,将别的贱种当成宝贝,却对晓儿无情无义。如今他一颗心都在宁晓海那边,丝毫不护着晓儿。”
兰令月摇摇头:“二婶婶,你糊涂了,如果你将二叔叔、兰壁城、宁晓海看成整体一块,自然是难以对付,然而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手段。”
“首先是二叔,当初是他自己抛下了宁家女,向夏氏求亲。虽然是二婶你将那宁氏逐走,可是最初二叔也没有娶她为妻的打算吧。”
夏氏听了,连连点头:“不错,当年也是他兰风谷向夏家提亲。其实我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兰风谷喜欢那个宁氏,我将她收进门来当妾,有的是办法收拾她。是兰风谷一听我提及这件事情,为讨我欢喜,立刻说什么是一时糊涂。他大概是怕惹得夏氏不满吧。之后兰风谷又跟宁氏不清不楚,我才命人将宁氏逐走。那个宁氏,妖妖娆娆的狐媚子一个,她勾搭我男人,我给她银子,她还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收了我的银子,偏偏还一副很清高的模样,真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早知道,我当年就将她杀了,也省得落下这般祸害。”
说到了这里,夏氏讽刺一笑:“如今想想,兰风谷对那宁氏也不过如此,现在却一副对宁氏真爱的样子。”
夏氏真是悔青了肠子了,当初她就不应该留下那宁氏性命。那时候她担心宁氏死了,兰风谷是真恨了自己,用钱打发走了,也好有一个回旋的余地。兰风谷之后也再没有提这件事情,夏氏还以为兰风谷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了。可是没想到,宁氏居然还生出个野种来。
兰令月也知道夏氏的蛮横,这个女人发作起来真是如泼妇一样,蛮不讲理又护短。
只是平心而论,这件事情错处还真不能算在夏氏身上。
当年是兰风谷管不住自己,和宁氏有了首尾,是兰风谷选择讨好夏氏,而不肯为宁氏争取一个名分,甚至只是是妾室的名分。夏氏也许侮辱了宁氏,却没有给宁氏实质上的伤害,甚至给了宁氏一笔钱。宁氏流落外地,一朵娇花就这样子死了,最大的罪魁祸首难道不应该是兰风谷?可是如今,宁晓海却最恨夏氏和兰晓,听兰壁城的口气,宁晓海甚至已经和兰风谷相认!
兰令月道:“其实二叔自己并没有想过伤害兰晓,他只是在纵容、包庇。在他心里面,儿子是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个儿子比较能干。如今二叔没有跟宁晓海相认,当然是因为宁晓海身份实在太卑贱,让二叔有一些顾忌。宁晓海伤了兰晓的手臂,又想害死兰晓为什么?只有兰晓成为废物,或者兰晓就这样子死了,他才能成为二叔唯一的继承人。二婶,你应该知道,兰晓从前并不是很争气。”
若在平时,夏氏听到了这样子的评论,哪里还不立刻发作?然而如今,夏氏嘴唇轻轻动动,却是沉默下来。
其实夏氏也明白,因为自己的溺爱,兰晓身上方才沾染了几份纨绔之气。从前她觉得并不如何要紧,因为儿子是嫡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
仔细想想,兰风谷已经不止一次提点他对儿子的不满,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夏氏心里酸酸的,看着兰令月说道:“听闻是你让兰晓那巡检司位置保着,这倒多亏你了。”
“对于二叔,要让二叔相信兰晓与过去不同,然而慢慢离间他与兰壁城和宁晓海的关系。至于宁晓海,相信二叔会觉得他虽然心狠手辣,却十分能干。可是宁晓海的弱点就是他卑贱的出身,故此宁晓海才需要夺走易曼琳,得到木城九姓的支持。可是那易家小姐又岂是那么好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