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裴子望握着裴子朔的手泣不成声,“爹娘都死了,你不能有事。”
当哥哥的感觉真好,似乎子望过了五岁就不曾喊过他哥哥了,都裴子朔裴子朔的喊。
“哥,你别睡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裴子望看着裴子朔眼中的那抹倦色,心里头莫名的害怕。
“…鸡子冻…土豆…饼…大…大娘…今晚吃…吃什…”裴子朔未说出口的话永远都说不出了。
“哥”裴子望撕心裂肺地大喊。小时候,裴子朔总扭着胖乎乎的身子拿着好吃的献宝似的端给他,还会为他顶嘴挨父亲的骂。
可母亲说,不能与他亲近。只要他在,你这个嫡子就永远的名不正言不顺。慢慢的,这些话就叫他与裴子朔离了心。
“哥”裴子望的声音里充斥着恨意,悔意,苍凉。
李高带着镇上请来的老大夫进屋时,裴子望已经呆呆得抱着裴子朔的尸身坐了好一会儿。
“瞳孔都散了,死了。”老大夫翻开了裴子朔的眼睑查看说。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裴子望箍着裴子朔的尸身紧紧的,继而又温和的说,“哥,等爹来接我们回杭城了,我天天去迎客斋给你买你最爱的绿豆糕吃。”
老大夫看了看裴子望,?e了摇头对李家人说,“你们得看护好那孩子,恐要得了臆症。”
老大夫话一出口,李家人齐齐色变。忙叫老大夫给他开些方子。
红豆晓得臆症其实就是神经病,在没有心理医生的古代。得了臆症就好比这辈子毁了一般,简直是生不如死。也难怪李家人如此担心。
那老大夫给裴子望开了些凝神静心的药,倒也是合理的。
将那赤脚郎中和老大夫送出门后,李家人忙开了。给裴子望煎药的煎药。给裴子朔料理后事的料理后事。
“子望,喝药了。”赵氏熬好药放凉了才端到他跟前。
“有毒。”裴子望一把推开药碗,不肯喝药也不肯撒开抱着裴子朔的手。谁若是上去硬拉他,他歹着就咬。
红豆瞧着明显精神出了问题的裴子望,心头是一阵怜惜。同是孤儿引起她深藏在内心的共鸣。
“子望喝药好不好,你喝了子朔才会喝。他的病才会好起来。”红豆将药碗端起凑到他唇边,哄道。
裴子望看了红豆一眼,似乎在想是不是只要他喝了这药裴子朔也就会喝,他就能醒过来了。
见红豆朝他肯定的点点头,他才低头呷了一小口。苦得他脸都皱成了一团。
“子望,一口气喝完好不好。喝完了药,我给你糖吃。子朔也有,他最喜欢吃甜的了。”红豆察觉出裴子望最受刺激的是裴子朔的死,她只要说与裴子朔有关的,他就会乖乖照做。
“给你糖。”红豆将一块冰糖塞进了裴子望嘴里。又装作给裴子朔也喂药喂糖的模样,裴子望就静静的看着。不一会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红豆晓得是药效起了作用,招呼着她娘将裴子望送回房中。
赵氏掩着嘴说了声苦命的孩子,轻手轻脚地抱起裴子望出了去。红豆心中有了计较,一定要说服家人搬离小河村。能在这偏僻的小村落里杀一次人,就能杀第二次。如今那凶手被裴子朔诳走了,保不齐会折回来查看,那裴子望的小命就危险了。他们李家人也会跟着危险。
这事一定要提上日程,红豆暗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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