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好一脸正色:“娘!你瞎说什么呢!爹好好地在漠北,能出什么事!”
穆元华扭住阿好的耳朵:“得了别和我装了!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脑袋里想什么?快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阿好咬紧牙不承认:“没事就是没事!娘你不信问奶奶去!”
“问就问!”穆元华怒了,“等等我就去问!”
穆元华才说完,一个丫鬟托着个托盘进来了:“大奶奶,大爷的信到了。”
穆元华瞧了阿好一眼,发现除了红通通的眼睛以外没其他奇怪的地方,心头的疑云也消散了些去。
扭头,穆元华对那丫鬟说:“把信拿过来。”
丫鬟恭恭敬敬地呈了信,穆元华拿了,拆开来看。
果不其然是越奕棋寄来的,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大一通边境风光,然后是自己日常起居,最后才以简明扼要的语句,将匈奴人的惨状说了一遍,再次抱怨匈奴人太烦。
越奕棋这封信发挥正常,保持了他一往祥林嫂的文风,穆元华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点异常来,便搁下来,作罢。
接下来数日,穆元华每日每日都收得到越奕棋寄来的信,这悬起来的心也就放下了。
这日,穆元华用过午饭,小憩片刻。
阿好在书房教弟弟识字。
穆元华睡得正酣,突然梦到了丈夫越奕棋。
梦里面白雾浓浓,越奕棋就站在雾气的那头,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奕棋?”
穆元华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追上去。
可是越奕棋就跟天边的月亮似的,穆元华走他也走。
穆元华追啊追,可怎么追,也追不上。
穆元华也隐约觉得这是个梦,可是就算是梦,能见一面也是好的,于是又高声叫了一回——
“越奕棋!”
这一声终于起了作用。
一直背对着她的越奕棋转过身来,脸色苍白,两眼空洞,脖子上老大一个口子,血肉模糊,涓涓往外冒着血。
一身血迹。
“啊——!”
穆元华惊叫一声,醒了。
柳芽忙不迭进屋来:“大奶奶,怎么了?”
穆元华抚着突突突跳得飞快的心,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没事……就是梦靥了。”
柳芽点点头:“那小的扶您起来。”
惊魂未定的穆元华让柳芽服侍着坐起来,更了衣。
柳芽让小丫鬟将炉上煨着的安神汤送来。
喝汤的时候,穆元华对柳芽说:“我刚刚梦到大爷了,他……不太好。”
柳芽闻言一静,然后开口到:“梦都是反的。大奶奶您梦到大爷不好,那么说明他这时候正好得不得了。再说了,不好的事情,说出来,也就破了。”
被柳芽这样一说,穆元华不但没放心,反而更难过了:“可是我这心里头堵得慌……我还是去大佛寺上个香,给他祈福,希望佛祖能保佑他平平安安归来。”
“奶奶!您这正怀着小少爷呢,怎么好车马劳顿的?”柳芽赶紧劝她,“您要是真想让佛祖保佑大爷,就在家里叠佛塔抄佛经,到时候让人替您拿到庙里头去献给佛祖。这样和亲自去寺里是一样的呀。”
穆元华听到这话,摸了摸自己已经跟西瓜一样鼓起来的肚子,斟酌一番,觉得柳芽所言极是:“好,那么你下去替我准备准备,我晚上就开工。”
柳芽应了一声,下去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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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穆元华在屋里头叠佛塔。
阿爽看着有趣,也过来凑趣。
阿好赶紧把弟弟抱下去,不让他去打扰母亲。
安安静静地叠了一会儿,穆元华觉得坐得久了有些乏,叫了一声“柳芽”。
结果没叫来柳芽,叫了另外一个丫鬟冬雪进来。
对着穆元华福一福身,冬雪道:“柳芽姐姐被夫人叫了去,不在。奶奶您有什么事,就吩咐小人。”
穆元华也没往心上去,微微颔首,对着冬雪伸出手,道:“我坐得腰疼,你扶我出去走一走。”
冬雪应了一声,一万个小心地扶起穆元华。
往屋外走的时候,冬雪问了穆元华一句:“要不要小人再唤人跟着?”
穆元华摇摇头:“不必,我就在外面长廊走走,不需要那么多跟着。”
冬雪低头应了,加倍小心地伺候。
穆元华在家里慢慢地走着,往她和越奕棋院子附近的小花园那边走去。
小花园是当初她初嫁时,越奕棋怕她惦记家,按照幕府后花园的样子给建了个微型的。
假山微型,湖泊微型,就是花草树木和秋千不微型。
走了好一会儿,穆元华微微出汗,让冬雪扶着自己在秋千上坐下,吩咐她:“我渴了,你去拿杯热茶给我,我坐这儿等你。”
冬雪一听,犹豫了:“这……我走了,大奶奶就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都在家里的,还能有什么事。我还能插了翅膀飞走不成?”穆元华笑着催她,“快去!”
大奶奶一向严厉,冬雪不敢违背,躬身告退,小跑着回去找水给穆元华喝。
这秋千越奕棋亲手扎的,穆元华坐在上头,回想丈夫当初做工的模样,心里软软的。
只可惜肚子揣着个包子,不能动,要不然穆元华非要摇一摇秋千,飞到月亮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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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才离开不久,穆元华就听到自己身后假山外边有两个小丫鬟说着话走近。
“艾草,你说咱们大爷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