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嘉靖头悬梁锥刺股地练着字的时候,其他的小伙伴也没闲着。
今上身体每况愈下,刘谨作为皇长孙必须守在皇祖父身旁,这十日里头倒是有八日不在学堂。
而过了中秋,越奕祺家里给他请了私教,专门教他布阵兵法——至此往后,越奕祺除了早上要习武,中午要来上学学些大道理,晚上还要回去……背兵书。
课程多了,可是时间没变多,越奕祺一个人恨不得分出三头六臂来学习。
这导致了他每天早上来上学的时候都是红着眼睛的,好几次实在是撑不住了,还得穆锦程帮忙打掩护,课堂上眯上一会儿。
穆锦程看着越奕祺这比二十一世纪报了几十个兴趣班的小朋友还可怜的模样,心中感叹不已——
从古自今,减负一直是我大□□儿童必需的要求啊!
越奕祺忙得三头六臂的抽不出身,谢嘉靖忙着泡妞抽不出身,刘谨忙着尽孝心,更抽不出身来。没有小伙伴一起撒欢儿玩耍的穆锦程很寂寞。
虽说还有大姑家的海松小表弟和其他的同窗,可到底比不上他们“刘越谢穆”□□的感情啊!
于是乎,穆小世子,默默地……忧郁了。
太夫人看出了穆锦程的郁闷,乐呵呵地抱着她问发生了何事。
谢嘉靖喜欢穆安若的事情还不是时候抖出来,穆锦程想了想,把刘谨和越奕祺没空陪她玩的事儿说了出来,末了还感叹一把自己命好,没那么多功课,也没那么多规矩要守。
太夫人听她这样说,心疼得很,抱着穆锦程一连叫了好几声“心肝儿”。
晚上送穆锦程去写课业了,太夫人一转头就派人叫来了穆侯。
太夫人叫得急,穆侯一进屋,请了安,便关切地开口问到:“老祖宗有请,可是锦程又犯了什么错?”
太夫人摆摆手,道:“锦程这些天都很听话,学堂那边也没什么不好的消息传过来……就是我有个决定想和你说。”
知道不是穆锦程犯错,穆侯心中大石落下,恭恭敬敬鞠躬问到:“老祖宗请示下。”
太夫人眯着眼,思忖了半响,方开口:“关于你那让锦程诈死一计……还是徐徐图之罢。”
穆侯微微一愣,忙问:“老祖宗作何又改变了主意?”
太夫人抿了口老君眉,道:“今上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未来如何,还真是不好说。朝堂上风雨飘摇,前阵儿魏国公可不是被人参了一本,说是他治家不严,纵子宠妾灭妻?我看啊,这事不能在这当口上办,没得落人口实,再缓两年罢!”
穆侯心头一紧,亦是沉吟良久,方争辩道:“开了年,锦程就十一岁了。别家的小姐,家里头着急些的,十一岁就开始相看姑爷了。我是怕再拖下去,误了她的前程。”
“姻缘自有天定。”太夫人悠悠说了这么一句,又补充,“再者,我也不介意锦程在我身边多留几年才嫁——京中十七八才出阁的世家小姐又不是没有,我当曾祖母的都不着急,你当父亲的,着急些什么。”
穆侯一向孝顺,然此事事关女儿将来,他也不能轻率同意了。
对着太夫人长身一拜,穆侯说:“此事,先容孙儿斟酌一番,再回曾祖母。”
看着穆侯有松动的意思,太夫人也不追究着了,点点头,让他先下去忙着了。
穆家祖孙俩说话,下人是清得干干净净的,只留了太夫人贴身伺候多年的吴妈妈。
吴妈妈目送着穆侯告辞出了门,过来给太夫人添了茶水,开口道:“我瞧着世子那几个同窗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若是能在其中选个姑爷,可真真一桩好姻缘。”
说到穆锦程,太夫人的神情都柔和几分。
进了些茶饼,太夫人低低一笑,道:“这里面,的确是有个想给我们穆家当姑爷的……只怪我们穆家姑娘实心眼,没瞧出来。”
吴妈妈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都是老祖宗你养出来的小姐喜人!”
太夫人微微笑着,不置可否,又喃喃道:“没瞧出来也好。轻巧就称了意的,到底不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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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锦程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又被太夫人悄悄改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每天只没心没肺地去上学。
这日,又是一早就来到学堂。
一进门,就看到谢嘉靖趴在桌上认认真真地练着字,脸上全是墨迹,花猫一般儿。
听到笑声,谢嘉靖一抬头看到是穆锦程,也没恼,只冲着她直招手:“锦程你快过来,给我瞧瞧我这字儿写得怎么样?!”
穆锦程收了笑,走过去拿起谢嘉靖练的字儿一看,点头称是:“还不错,起码不会再被错认成守守妹子了。”
这些天被穆锦程吐槽吐到了哈尔滨,谢嘉靖已经练就了一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听穆锦程这样说,跟着一连点头:“可不是!我可是聪明绝顶的谢嘉靖呀~”
谢嘉靖这样没皮没脸,穆锦程真是吐槽他也没了快乐,于是转了话题:“今儿我娘带了紫若安若两个去大佛寺进香,你可要去和安若‘偶遇’一番?”
说完穆锦程又佯装为难地皱了皱眉头:“可惜她们在庙里用过素斋,午觉也不歇就要回家了……我们下课再去,怕是撞不上。”
谢嘉靖听了个开头正雀跃得不行,再听穆锦程后面这样说,脸就垮了。
穆锦程笑嘻嘻地正要再逗他两句,没想到一个低哑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嘉靖咱们一块儿逃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