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程想了想,道:“我没错。”
太夫人叹了口气。
穆锦程的腰杆挺直了几分:“那老妈子对紫若不敬,我打她几个嘴巴子,有什么错?!”
“你就是夹道里走竹竿的脾气!直来直去!说你你还不高兴了!”太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紫若她母亲是你长辈,有你这般说话顶撞长辈的?!”
“那岂能有二婶这样的长辈?一天到晚地和小辈不痛快?”
穆锦程伶牙俐齿地反驳。
太夫人不耐烦和她斗嘴皮子,挥挥手,道:“我这不能一边倒地倾向你。你二婶被我逐出家门,你也不能从轻发落。自己领了罚,去我屋后的佛堂面壁思过罢。什么时候想明白,再什么时候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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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勇侯府里头,有三大未解之谜——
一为穆二爷是何时对穆二夫人一见钟情,此生非她不娶;
二为穆侯和侯夫人伉俪情深,却为何成婚三载,方怀上穆小世子;
这三嘛……
这排名第三的,正是那日穆二夫人闹断绝关系时,太夫人和小世子祖孙两个,到底在屋里说了什么。
纵然是穆侯亲自出马,也没从太夫人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反被太夫人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顿,骂他教子不严。
穆侯心中的憋屈简直逆流成河——
当初他要严惩这个皮猴时,还不是老祖宗执意要护着宠着,要不然怎么能惯出她今日这样骄纵的性子?
太夫人和小世子两方会谈完毕,穆侯小世子被太夫人关到了她屋后的佛堂里头,面壁思过。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关于此事,若有人敢妄自非议主子的事情,抓住一个,打死一个!
不管府里头的气氛如何凝重,穆锦程一概听不到见不着。
她此时,正盘腿坐在跪垫上,看着佛龛里头的佛像发呆。
从天擦黑的时候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了。
太夫人说了,没想明白,就一直关着,不放出来。
语气坚决,毫无转圜的余地。
一开始穆锦程还觉得委屈觉得自己没错,觉得太夫人不近人情,可面对着庄严宝相的佛祖坐了大半个时辰后,她心里头的委屈不满,都已经消散,心静下来之后,她又无聊地开始思考起人生来。
她这次穿越穿越得太好,自己身份尊贵,而家里的长辈又疼爱有加,一直这样顺风顺水地长到十岁,活得太过肆意,她都差点儿忘记了,自己原来是谁。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穆锦程自嘲地笑了一下,紧接着肚子不甘落后,咕嘟一声响。
拍拍自己的肚子,穆锦程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了我亲爱的胃,害你和我一起受苦。”
话音方落,就听到门边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似有人在开锁。
穆锦程麻溜地翻身爬起来,在跪垫上跪好。
紧接着,门锁被取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世子您饿了罢?”
春鸽说着,双手拿着一个长方形的小桌进了佛堂,快步走到穆锦程跟前,跪下,搁下小桌。
穆锦程快速往桌上扫了一眼,只看见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笔墨纸砚,默然无语——
春鸽你不带这样调戏人的……你问我饿不饿,不是应该拿吃的来给我吗?!
得不到穆锦程的回答,春鸽笑了笑,道:“老祖宗说了,世子爷念了这么些年书,也是时候学以致用了。就今日的事情,写一篇策论给她老人家瞧瞧,写得好,就有饭吃。”
穆锦程一听头大如斗——
老祖宗果然不生气则已,一生气就要人命啊。
不仅仅要体罚,还要考试写议论文……
苦着一张脸,穆锦程扭头对春鸽说:“春鸽姑娘,你也回去替我和老祖宗求求情……要是她老人家真不解气,就打我一顿得了,别这么从思想上折磨我得么?”
春鸽微微一笑:“我只负责传话,别的管不了。世子您为了自己这娇生惯养的五脏庙,还是好好地想想这策论怎么写罢。”
说完,春鸽起身给穆锦程将屋里头的灯都调亮了之后,告辞退下了。
面对那桌上雪白雪白的纸,穆锦程范了愁——
平时在学堂上写的策论都是关于民生时政农事的,要她扯她倒是能扯个十天半个月的,可现在老祖宗让她写这内宅的事情……
穆锦程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扯啊。
乖乖地拿了笔,穆锦程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儿,确定了以“尊敬长辈”为论点,以她和二夫人吵架的事情为起承,开始写议论文。
到了点,春鸽来取走了穆锦程的文章。
半刻钟后,春鸽回来,将一个碗放在小桌子上,道:“老祖宗说了,论点勉强,可看在逻辑文笔还算流畅的份上,给些吃食。”
穆锦程往那碗里头一看,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两条青菜,一个窝窝头。
“时候不早了,世子先用过晚饭,明儿一早再起来作文罢。”
穆锦程满心委屈,却还是伸手拿起了那个窝窝头,脑中浮起一句话——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心酸啊。
————
接下来,穆锦程在佛堂里头一连被关了三日。
策论做了□□篇,从一开始的“尊敬长辈”、“不在其位,不谋其事”等还算沾边的论点,到后来完全是为了凑数的“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等乱七八糟的的论点,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