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你都不介意,我介意那么多干嘛!”青稚挥挥手,便拈起高脚杯啜了一小口红酒。
“纪太太,纪少奶奶,余三小姐,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就拿这么廉价的酒水来招待我?82年的拉菲呢?我要喝拉菲,快把你酒橱里的好酒名酒拿出来,我要一醉解千愁,不醉不归!”
她将高脚杯推至余生面前,满脸嫌弃。
余生回头来看着青稚,眼前的女子,窗外漏了几点日光在她脸上,愈发衬得她肌肤苍白透明,微微泛着青色。肤白如玉,一头及腰的乌黑倦发,精致妩媚的眉目,楚楚动人的神情,美得好似春日桃花,我见犹怜。
她抬起染了桃红蔻丹的指甲,点点青稚光洁的额头,说:“还没有醉么?看看你醉醺醺的样子,脸都红了,还尽说些胡说,真是一点都不美了。”
想到伤心事,青稚又开始念念叨叨了,“我本来就不美,要是美的话,早就红了!恐怕现在已经把chloe给狠狠踩在脚下了。”
“平常心。”
余生摇摇头,薄薄日光从窗外一柱柱照进来,尚是盛夏,仍带有几分溽热意,映入她那双水汪汪的寂静眸子,幽幽渺渺的。
她说:“不管未来如何,红与不红,都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有心摘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却成荫的。关于成功,你只需做好准备,努力就行,属于你的荣耀与万丈光华,会在你生命中某一个不确定的点,准时到来的。”
“你说得倒轻巧,如枝。你只是没有经历过我们这些底层小民的困苦与挣扎,所以你才会这样子说。”
青稚看着自己的细长手指,眸子一转,里面的惆怅便消泯无痕。
她抬眸望着余生,盈盈一笑间,满眼都是醉意,“如枝,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小时候我们同在南虞长大,都是一个宅院里的小孩子,当我们还在穿姐姐们旧衣服的时候,你却总是能拿出来许多漂亮的裙衫和鞋子;当我们还在爬树抓蛐蛐的时候,你已经能够画很漂亮的画,写很漂亮的字了;当我们还在为报考哪一所高中而纠结的时候,你就被姐夫接到沸城,直接上了最好的高中,读了最好的大学。再后来,你转身蜕变为大财阀余世荣的女儿,如今,你又是名门公子纪卓庭的妻子。人生平顺,婚姻美满,像一只金丝雀,永远活在诗情画意的富贵里,没有纷争疾苦,没有颠沛流离。如枝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命好的女人呢?”
闻言,她忍不住自嘲一声,“是么,我命好么?”
青稚微微一愣。
余生笑了笑,“青稚你错了,我过得一点都不快乐。你现在看到的,只是血淋淋真相前面的盛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