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和韦尔斯坐在圆桌后,小声的交流着。
时隔两周,他们再次来到西捷厂所在地,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放弃西捷工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市场上有西捷工厂的产品流通。
这样的事对跨国公司并不稀罕,他们在向亚洲国家投资以前,就已经在非洲和大洋洲进行跨国投资了,而无论在哪个国家,当地的土霸王们都有着相近的行径占据或借助公司的资源进行生产活动。
即使是杜邦或陶氏化学那样,在国外做大型的化工联合体,不能度让工厂和车间的,他们也会允许当地的权力人士开设一些依附于本厂的小车间,赚取相对于当地来说丰腴的利润。
没有哪家跨国公司能真正的按照法律来生产和经营的,就算真的有哪个脑子烧掉的经营者想这样做,当地也得有涵盖所有生产和经营行为的法律条文才行。84年的津巴布韦没有这样的法律条文,84年的巴林也没有,84年的中国同样没有……当然,若是需要的话,很多当地的权力人士都能轻松的修改法律……
捷利康到中国是来赚钱的,既不是来交朋友的,也不是来帮助中国完善法律的,更不是来搞移风易俗的。
跨国公司拥有最适应当地环境的机制,他们会在澳洲大跳草裙舞,也会在缅甸双手合十,只要能赚到钱,做跨国公司的与做跨国毒*品运输的,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捷利康再次派出一支代表团,一方面是想要了解西捷工厂目前的状况,并竭力避免源源不断的低价辅酶q10冲击市场,另一方面,他们也尝试着继续履行与杜邦的密约,避免送钱到杨锐手里。
然而,到达的第一天,杨锐就给了他们听了一个不一样的开头。
“你觉得是真的吗?我是说,电话另一头的达尔贝科,有点夸张了不是?”韦尔斯低声的问弗兰奇。
弗兰奇道:“就是因为夸张了,我才相信,作假的话,用不着说成这样吧。”
韦尔斯摇头:“他或许并不知道达尔贝科的意义。”
“是吗?”弗兰奇笑着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本《自然》放在桌上,道:“这是我准备送给杨锐的礼物,刚刚出版的《自然》杂志。”
“恩?”
弗话。
韦尔斯拼了一下“ruiyang”,想了一下,猛抬头:“是杨锐?”
“他已经在cell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这是他在顶级期刊上发表的第二篇文章,而且,他在不久之前刚刚去参加了美国的国际会议,认识一名诺贝尔奖得主,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吧。”弗兰奇对杨锐再熟悉不过了,他这次重回中国,也是因为他与杨锐的关系。
“所以说,他是个天才?”韦尔斯上一次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甚至没有注意过杨锐。
弗兰奇叫了一声“耶稣基督”,道:“韦尔斯,看看窗外,这里是中国,每一个能读完大学的都是天才。”
“好吧。”韦尔斯耸耸肩,道:“我们拿这个天才怎么办?”
“以我的观点来看?”
“恩。”
“以我的观点来看,天才会指导我们的。”
“什么意思?”韦尔斯被弗兰奇的哲学给击败了。
弗兰奇与杨锐太熟了,他摊开手,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如果是一个小时前,韦尔斯大约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就不那么确定了。
诺贝尔奖对英国的刺激与中国人其实一般无二,这是自然科学界第一的奖项,意味着自然科学界的桂冠,没有哪个诺贝尔奖获得者不是本国元首的座上宾,也没有哪个国家会对诺贝尔奖获得者置若罔闻。
韦尔斯再自负,也不敢用自己草率的判断与诺贝尔奖获得者来分庭抗礼。
会议室渐渐的归于寂静。
韦尔斯伸手拿过弗兰奇面前的《自然》,轻轻的翻开,在articles(文章)的栏目下,找到了杨锐的论文。
“文章”是《自然》最重要的栏目,比之重要性略逊的还有“来信(letterure)”,“评论”,“综述与进展文章”,“新闻与观点”,“读者来信”,“书评”和“简明通信”等。
因此,并不是刊登文章到《自然》,就是人们一般而言的发表文章到《自然》了。
这里面,很有代表性的是“评论”栏目,《自然》杂志的评论是给非专业读者看的,当然,它也有参考文献,但最好不超过10条,版面也不超过两页,而且,期刊特别要求不使用专业术语,而最好以新闻开始。评论类的文章也不一定是笃定的事实,正好相反,《自然》喜欢刊登那些热点性的,有争议性的,有新闻性的评论,比如转基因的食物,克隆人之类的话题,会早于大众媒体,在此讨论。
韦尔斯并不是研究员,因此,他也不清楚《自然》内部的分类,但通过论文的长度,他也差不多能察觉到重要性的区别。
包括“来信”和“综述与进展文章”栏目在内,其他栏目刊登的文都不长,只有“文章”栏目下,才有超过5页的长文。
杨锐的论文,又是里面最长的。
再想到杨锐的名字上了封面,韦尔斯不等看完这篇论文事实上他也看不懂就问弗兰奇:“总部知道吗?”
“知道什么?”
“论文,杨锐和他的论文,还有,他是个天才的事?”韦尔斯问的挺认真,捷利康是一家无节操的跨国公司没错,但它同时还是一家制药企业,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