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娡见她把丫鬟都打发出去,明白她这是有话要说,拿眼嗔了妹妹一下:“采菱打小就跟着我,有什么不能当着她说的。”
姚姒见姚娡待身边的人没防心,忙起身坐到她身边,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要说的话跟老太太有关,不是信不过她们,事关娘和姐姐,自然是防着些好。”她也不待姚娡出声,遂将姜氏如何将她从老太太那边夺回来的事情明明白白的说给她听。见姚娡听得目瞪口呆,也不管她是否能消化这些事情,又低着声气把前些时候大太太使毒计陷害姜氏,却被孙嬷嬷顺势而为解了姜氏困境之事一一道来。她把事情都推到孙嬷嬷身上去。
姚娡这下是真傻眼了,足足过了半晌才稳住心神对姚姒道:“你不怕我将这些事情告到老太太那里去?”
姚姒捉住她的手正色回道:“不怕,姐姐是不会这么做的。从前我身子不好总是病着,一年到头也难得出院子,见着姐姐的机会少。如今我也懂些事了,这些日子虽与姐姐相处时间不长,但见到姐姐便心生亲昵。姐姐心地善良,虽然与娘有些隔阂,可你对我是真心的好我又怎不知道。今日坦诚与姐姐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要姐姐明白一个道理,这府里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姐姐往后凡事需多留个心眼。”
听这话中有话,姚娡灵光一闪,模凌两可的道:“你是说,今儿六妹这些话有些不寻常?”
“我如今也只是猜测。”姚姒将自己的疑虑说给她听:“姚娇天真浪漫,姚姮温婉大方,她们俩被四太太教养得很好。你瞧姚姮在娘屋里的时候说话行事都十分得体,从不冒然多言,对你我也是淡淡的。可自打她进了你屋里后,好似一言一行皆有深意。你瞧,她明知你对娘的态度,却故意出言试探。”
姚娡犹似见到鬼似的瞪大双眼瞧着她,姚姒混不在意,接着道:“且不说她和咱们只是泛泛之交,再者她不是个多事之人,可接下来她却替你出了这么个主意,这举动却甚是违反她处事周全的个性。事有反常必为妖,她眼里瞧到的是娘待你好且出自真心不必矫饰,我想她是对你回到娘身边的事起了疑心,同时也想卖咱们一个好。”
“这话如何说?”姚娡急急问道。
“这府里都是人精,她能看出来的,当然有心人也会瞧得明白。她这么一说不过是在向咱们示好,提醒咱们一句别叫人看出端倪来。”
姚姒的话令到姚娡怔愣住,她将姚姮平日里处事的态度细想了会,还真是与以往有些不大同。
“五姐,咱们也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呀。姐姐和我要随娘外出个三五日,既然这主意是六姐出的,一事不烦二主,那不如请六姐代劳拟个好日子,再请她帮忙给各房的小姐妹们下帖子相邀,待咱们回来,正正好热热闹闹的办一场小宴。”
“你不是说怕人看出些什么吗?”姚娡又糊涂了。
“怕人家就不会停止猜测吗?这事汲及到老太太的安危,又是老太太亲自发话的,若有人胆敢拿这事来做文章胡乱的攀咬什么,便是同老太太过意不去。依着老太太的个性,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刘道婆的话她是信得十足十,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姚娡这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瞧着妹妹的目光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姚姒便笑着拉起她道:“走,咱们去娘那边说说话,也把这事告诉娘,我想娘也会同意的。”
果然,姜氏听了姚姒的话后欣然同意,并且交待孙嬷嬷协助,直道需要些个什么东西只管开了库房去拿,又给了姚娡五百两银子。看姜氏这势头,是要大办的意思,姚娡头一次觉得姜氏是个败家的母亲,不禁有些头大。
过得两日,姜氏出门的日子到了,她留孙嬷嬷在家坐镇,只带锦蓉和锦香两个,姚姒与姚娡也只带着绿蕉与采芙,余下便是跟车的婆子。临出门前,姜氏带着两个女儿去给姚蒋氏和老太爷辞行,老太爷倒是无话,只是姚蒋氏硬是留姜氏说了老半天的话,结果天大亮了才放她们出门。
姜氏如何不知姚蒋氏的打算,不过是借她出行之事替姚府澄清些谣言罢了,姜氏也不去计较那许多,她十几年未见到亲人,心里自是激动不已,只盼尽快见到亲人面。
一行人凑了四辆马车,姜氏吩咐车夫尽快赶路,又问了坐在她跟前的两个女儿是否有不适。姚姒并未觉得不舒服,到是姚娡因之前从未出过远门,刚开始对一切都觉着新奇,拿眼频频瞄向马车帘子,到后来也就失了新鲜劲,只觉这路越来越颠簸甚是难受。姜氏见她咬牙忍着,看着心疼,就将自己坐下的软垫子抽出来给她用,姚娡推说不要,姜氏道:“不必逞能了,按这行程怕是到晚上才能到地方,娘耐得住,不需跟娘客套,自己的身子要紧。”
话说到这份上来,姚娡也只能接过垫子,一路再无话。
姜氏在金宁港口的驿站是左盼右盼的,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把人给盼到了。
当长生拿银子打点好押解的差役后,姜氏福身给张顺行了个大礼,叫张顺侧身避了过去,若非得张顺一路跟随照护,姜氏这一家子哪里还能这样的齐整。姜老夫人也带着儿孙是好一通的谢,张顺忙将姜老夫人扶起道不敢当这样大的礼。
待一行人在屋里坐定,姜氏与姜老夫人母女两个是抱头痛哭了好一阵,与两个哥嫂也是含泪厮见一番。姜氏十几年未曾归宁,大哥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