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崖飞身跑到周元昊身旁,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接着眉头大皱,周元昊先是被自己的内力冲乱了经脉,又被阿特奴那一拳震伤了内脏,脏腑内的真气被彻底打乱,现下正在奇经八脉里乱撞,稍有不慎就可能猝死。
廷崖大急,但却不敢再向他体内输入真气,虽说那样可以暂且缓解周元昊的痛苦,也能让他的处境更加安全,但是日后的危害是不可估量的。两人所习内功不同,所以各自的真气自然不同,廷崖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到周元昊体内,两股不同的真气在体内形成对抗,谁也无法散去,时间一久会受很重的内伤,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独孤羽见廷崖呆呆的不知所措,顿足道:“还愣着做些什么?快些给他治伤,这样下去只怕在消得几个时辰他便要送了性命”
廷崖苦苦摇头,将心中所担心之事与独孤羽说了,独孤羽方才大惊,心道一声好险。
但是看着周元昊在床上双眉紧皱,四肢不停地乱画,显然极是痛苦,但现下除了他自己谁也帮不上他的忙。
廷崖长叹一声,喃喃道:“只盼的少主能够挨过这一关。”
独孤羽道:“你怎的叫他少主?他在魔族到底是什么身份?”
廷崖看了一眼独孤羽,心道一声奇怪,心想:“少主跟六公主显然认识已久,但六公主竟然不知少主是五世魔王,这可奇了。”转念一想,“是了,那定然是少主有意隐瞒,不愿以实情相告,可我也不得欺瞒六公主,这可难办了。”
想了这些,廷崖方才跪下支支吾吾的道:“请六公主赎罪,未得少主亲命,属下无可奉告,还望六公主谅解。”
独孤羽道:“他就是五世魔王,对么?”其实独孤羽心下早就想到了这一节,只是一直无从考证罢了。
廷崖听后更加为难,但思前想后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独孤羽显然为之一振,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周元昊,心想:“真想不到这样一个普通少年竟是一代魔王。”
又挨过了一晚上,周元昊的烧渐渐地退了,廷崖和独孤羽都感到很吃惊,等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周元昊竟已然转醒。
廷崖自然十分欣喜,连忙替周元昊把脉,只见廷崖把着周元昊的脉门,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过了好一会,廷崖又摸了摸周元昊另一只手腕。
廷崖兀自摇头道:“这怎么可能?”
独孤羽忙问:“什么意思?”
廷崖疑道:“昨日我为少主疗伤之时感觉到少主体内的内力燥热无比,在全身四冲八撞毫无章法。可不知为何,这一晚过去少主体内的真气竟然变得有条不紊,气血畅通,内力不减反增。”
独孤羽道:“内力不减反增是因为周公子修习了《偃心诀》,每当真气在周身运作之时,内力便会增强一分。只是如此重的内伤能自行痊愈,到真是奇了。”
其实周元昊此次受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就在真气在他体内乱撞之时,竟然无意间冲开了他的任督二脉,使体内的真气可以在周身的经脉随意游走,毫无障碍,内伤自然就痊愈了。
当廷崖问道周元昊从何处习得这失传千年的《偃心诀》时,周元昊便将自己如何跳崖,如何大难不死巧遇独孤羽,如何在深渊下修炼,之后又如何来到凉州尽数跟廷崖说了。
廷崖越听越心惊,最后目光落在了独孤羽身上,因为当初独孤旭暴毙,也没得闲暇来搜寻独孤羽的尸体,谁想到她竟然没死,自己一人孤孤单单的在阴暗的深渊里活了一千年,想到这里心下对她好是愧疚。
周元昊虽然此时还很虚弱,但是也能说话,问道:“廷崖,你是怎么来到凉州的?魔族怎么样了?”
廷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道:“属下罪该万死,负了少主厚望。少主走后不久仙族便来大举进攻,地阁使李捍战死,魔族族众也伤亡大半,被迫放弃神魔谷向中原撤退,可是途中又遭到仙族人截杀,损失惨重,剩下的人也都被冲散了。几个月时间过去了,已然不知众族人身处何方了。现下跟在属下身边的族众只有十六人,属下听说天阁使唐啸在雍州和兖州还有……”
周元昊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只需告诉我情况到底有多遭。”
廷崖愣了一下,懦懦的道:“很糟……”
周元昊沉吟了很久没有说话,廷崖半跪在地迟迟不敢抬头看周元昊一眼。忽然周元昊向后一靠,眼光望向窗外悠悠的说:“那我们就靠自己的力量来重振魔族。”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袭击我们的那些月氏人是什么来路?”周元昊问。
廷崖道:“回少主,袭击少主的那些月氏人应该是末都家族的精锐人员,此时出现在凉州城怕是针对掌握汗位的沙麻家族的。”
“这个末都家族是个什么来历?”
“两年前月氏的汗位本属于末都家族的族长——末都耶勒,可是的左帐大将沙麻乌木答发动了兵变,夺得了汗位。”
“也就是说,这个末都家族是被流放的家族。”周元昊若有所思的说着,“是的,少主。不过据小魔近日来的打探发现,这个末都家族的势力现在依然是不容小觑的。”廷崖道。
周元昊听后眉毛一挑,心生一计。此时的魔族接近灭亡边缘,既没有补充人员的渠道,也没有资金的保证,眼下魔族最迫切需要的就是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而周元昊眼中的这个靠山,正是地位正受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