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僧将三人引到西禅房落座,自己前去通报。不一会一个中年和尚走进来对三人说:“贫僧乃少林执事,方丈正会见要客,托贫僧前来招待二位少侠。”
周元昊笑着说:“不必了,我看天也不早了,既然方丈脱不开身,我等便等到明天也是一样。只是烦劳大师给我二人安排个住处。”
执事躬身道:“理当理当,二施主在寒寺小住一晚,明日方丈送走要客自会接待诸位。若二位要歇脚就寝,那便随贫僧来吧。”
二人跟着执事到了藏经阁后的客房,告别执事后,二人都觉乏累,便各自早早的睡了。
半夜,周元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这是他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行走江湖,这种桥段以前只在视里看过,现在竟然成为了现实,多少都令他心潮澎湃。
周元昊轻轻下地,穿好衣服出了门。一个人溜溜达达来到了藏经阁门口,看到里面还有灯光,便知定有僧人值夜。于是拾级而上,轻轻地走进了阁里。
只见阁内供了一尊金光卧佛,在长明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周元昊知道藏经阁乃少林寺收纳武功秘籍和佛学经典的地方,外人严禁入内,但他知道民国时期被石友三一把大火把藏经阁和里面的藏书烧光了,如今身在少林怎么能不近距离看看这原汁原味的藏经阁。
“不知施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周元昊闻声看去,只见一老僧手里一边盘着佛珠一边说道。只是这老僧双眼紧闭,眼皮凹陷,似乎眼珠已经被挖去很久了。
周元昊合十回礼道:“在下并无它意,只是夜半难心中佛意顿生,不由自主的便走了进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老僧说:“好说好说,施主心中有佛当真是难得的好事,如果施主不嫌简陋,便随意拿些经文来瞧也是好的。”
周元昊听了一愣,说:“大师当真?我可随意借阅这里的经文?”
老僧说:“阿弥陀佛,众生平等,人人皆有慧根,故而人人皆可成佛。何况施主心中向佛,便是与佛有缘。既然如此,这藏经阁中的佛经,施主有何看不得?”
周元昊听了心头一震,恭恭敬敬的合十说:“在下凡夫俗子岂敢亵渎藏经圣地?大师之言另在下诚惶诚恐,诚惶诚恐,告辞了。”说完便退出了藏经阁,在门口对着那卧佛又拜了三拜。
那瞎眼老僧对门外的周元昊说:“今晚是个是非之夜,施主多多小心。”
周元昊听了个糊涂,但还是回谢道:“多谢大师告诫,告辞了。”
走在寺院中,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鼻尖萦绕着花草的香味,耳边回响着鸟虫的鸣叫。这一切都太过和谐,无论也无法让周元昊将这些与那句“是非之夜”联系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串尖锐而短促的钟声将这宁静彻底打碎。
原本沉寂的寺庙片刻便变得人声鼎沸,众僧人不约而同的边穿衣服边奔向大雄宝殿门前的广场。
周元昊也一路小跑的跟了过去,到了殿前,玄恩方丈与四大班首也匆匆赶到。玄恩对众僧说:“刚刚得报,山下村庄突遭夜袭,拯救苍生我少林义不容辞。”说着对台下一黑面中年和尚吩咐道,“玄逢师弟,你带领武僧院三百武僧下山支援。”玄逢领命,带领麾下三百武僧风风火火冲下山去。
“其余众僧,各司其位准备护寺,随时听从调配。”方丈接着说。
众僧领命匆匆散去,方丈轻声对首座僧玄方说:“玄方师弟,歹人意在少林寺。今日少林寺将有一劫,你速去武当山求援。”
那玄方顿了顿说:“此等大事不得延误,玄临师弟的脚力比我强,倒不如让他去。”
方丈点点头说:“如此也好。”便对身边的少林后堂僧玄临说,“玄临师弟,你且跑一趟吧。”
玄临领命后便飘身而去。
方丈吩咐完后便和众执事和几大班首前往方丈室。周元昊一个人傻愣愣的在台下站着,看到身边众僧一个个忙碌的东奔西走他也不知如何是好。索性迈开大步跟上了那三百武僧一同向山下奔去。
刚走没多久便看到了山下冒起了火光,众僧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山下已然火光冲天。玄逢与几位武僧院的执事纷纷展开轻功向山下疾奔,将其余武僧甩在了后面。而周元昊不会轻身功夫,只好也加快步伐,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等到了山下,村庄已然面目全非。烈火冲天,热浪滚滚,尸横遍野,满目狼藉,哭喊声惊天动地,哀嚎声碎人心肠。
周元昊第一个冲进村庄,只见村庄里到处都是穿戴一致的黑袍客在四处烧杀,这些黑袍客都带着面具,头上绑着黑布带,手中的兵器都是半臂长的短刀。
三百武僧如同一只只下山猛虎,挥动手中的戒刀、禅杖就向那些黑袍客杀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堆废墟旁,玄逢和尚正和黑袍客打的不可开交,可他们的头上却带着与其他人不同的红布带,周元昊猜测这可能是一种等级的区分。
周元昊脚下疾奔,一个箭步跃进他们打斗的圈子,在半空中他手里捏了个剑诀,调动真气。落地的一瞬间,只见他手上一道紫光闪过,随之剑气疾掠而出,眨眼间便将眼前的一个黑袍客连兵器带身体切成了两半。
黑袍客喷出的鲜血溅了周元昊一脸,也溅了玄逢和尚一身,玄逢念了一句佛号,为那死者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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