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匆忙而又安静的离开了学校,就像被吹落的花瓣随风而去,校园依旧是那个校园,同学们还是照常忙碌着高考。没有多少人会发现旁边少了一个人还是多了一个人,即使偶尔一两个发现,但也终归趋于平静,就像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死了一个,还是生下一个都不会引起太大的变化,所以当一个人选择自杀时,就要明白一个事实,你的死不会有太多的人伤悲,那死亡就像是一堆废弃物占据了一个空间。当你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却什么都没做,什么东西都没留下,留下的却也只是让人清理的废物时,除了那些尚且还爱着你的人外,还会有谁再为你掉一滴眼泪。
丁灵经常感到茫然,对未来的路。
看着缓缓后移的车窗外风景,她知道自己在离开,在告别,就这样他们分手了,分手,可以是恋人之间,也可以是朋友之间,分手,不一定要哭的稀里哇啦,分手也不一定要选在雨天,分手,也可以只是为了彼此更好的选择和发展。
现在,她在出发,她将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这是她生命的第一次远行。
她想到了她的母亲,那个她爱着、珍惜着的亲人,她感到羞愧,感到无地自容,曾几何时,家在她心中已日渐淡漠,她所记得的便是很早以前的温暖,八岁那年对丁灵来说那是个分界线,八岁之后,他们再也没吵过架,亦再也没有坐一起笑过。他们这辈子简单而又辛劳,他们之间尚且恩爱,只是偶尔为着钱吵架,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希望能赚更多的钱。
下了车后,丁灵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声,他说:“是丁灵吗?”
“是,我是。”
“太好了,你在哪?穿什么衣服?”
那人就是裴俊,丁灵把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穿着告诉他后就回寄存处拿行李。
等她从车站出来时,一个男孩站在清晨的阳光下,冲着她微微笑,这是一张很有诱惑力的脸,虽然彼此未曾相见过,但她们认出了彼此。
那是个高个子男孩,戴着副黑框眼镜,脸显得有点白,头发遮住半边脸,穿了件黑色的紧身保暖内衣和破旧的牛仔裤,外面罩一件长长的黑色披风,感觉有点庞克牛仔的味道。
看到他,她的眼泪便开始止不住的掉下来,就像一地的樱花。
他走过去,卸下她肩上的包。
他说:“韩老师他们一家还好吗?”
丁灵不答反问,语出惊人。
“你跟韩老师他们认识多久了?知道易悠患有白血病这件事吗?”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他看着她的脸,拦下一辆出租车,对他的直接有点难以适从。
他们上了车子后,裴俊才开始问题丁灵刚才的回题:“我跟易悠他们认识十几年了,一年前,易悠被检查出患有白血病,他在消失两天后回到学校办了手续,除了我,他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裴俊把头转向窗外接着说:“易悠真的很可怜,听我妈说,月姨并不是因为患有白血病而选择跳崖的,她是为了报复丈夫的不忠。”
丁零狐疑的看着裴俊说:“我看不像,韩老师不像那种会做出越轨之事的男人,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听说你住在易悠家里吧?”裴俊平静的说。
丁灵吃惊的看着裴俊,有点难以置信,她说:“这个你都知道?”
“我跟易悠无话不谈,我甚至知道你的所有,只要是易悠知道的。”他显得有点自豪,为着和易悠不一般的友谊。
“之前韩易悠有跟我讲过他母亲的死,我看真的不像。”
“易悠真的跟你讲过他母亲的事?”裴俊满脸疑惑看着丁灵。
丁灵转过头膛视着裴俊,踌躇了一会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一副我作假的表情。”
“我可没这么说。”
汽车转了弯,前方出现大铁门,门大开着,门旁边的小屋子里坐着看门人。
车子在裴俊的公寓楼前面停下,他付了钱,先钻出车子,一手接过她递出来的行李,一手为她扶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