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
海棠树的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桑齿山还是老样子,耐得住冬天的树木大有得在,只要还是绿色的样子,冬天也和春天没多大区别。
小喜最喜欢下雪,变成原形在松软的雪地里打滚,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所以才会出现每天晚上的一问:
‘狐狸爸爸,明天会下雪吗?‘小喜好奇宝宝样。
‘爸爸不知道呀。‘狐狸作父亲温柔样。
‘狐狸爸爸,明天会不会下雪啊?‘小喜疑惑样。
‘下雪啊,不知道呢…‘狐狸想睡觉样。
如此循环往复……
‘狐狸爸爸,明天……‘
‘不知道!快睡觉!‘
如果要问狐狸大王为什么如此暴躁——
你每天晚上很想睡觉被别人反复问一个字数不同,意思一样十几遍,放心吧你也会这样的。
等到小喜问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的时候,狐狸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睡着了!他终于可以睡觉了!
‘阿嚏!‘狐狸吸吸鼻子,‘怎么忽然这么冷啊。‘————————————————
也许是天上的雪女被小喜这么天天念叨着,终于忍不住出来降雪了,第二天小喜起床后,惊喜的快要在地上打几个滚儿。
‘啊……‘小喜哈出一口雾气,在天幕里变成缭绕的烟。
漫山遍野的白色。
小喜往山崖下看去,浩瀚的桑海也不再那么波涛汹涌,大雪把它冻成了一个冰面,地上足足积了三寸的雪,绿色变白色,桑齿山终于有了个冬天的样子。
狐狸从洞里出来,揉揉惺忪的睡眼。
‘女儿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他打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啊,原来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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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狐一鸡并排走在雪地上,狐狸少年衣衫雪白,身材颀长,锦鸡姑娘嫩黄小袄,身段娇小,加上此地雪景,好像画中的人一样。
如此和谐。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万物总归会变化,和谐不可能一直和谐,这乃是定理。
所以……
当这俩妖身后出现一只破空而过的海螺时,也就不显得那么奇怪了。
狐狸大王反应快,伸手接过在天上摇摇摆摆的海螺,满脸黑线。
‘狐狸爸爸,这是什么?‘小喜问。
‘你看着啊。‘狐狸回答过小喜,他的面部展现出一种无可奈何又恨的牙痒痒的表情,对着海螺里大喊三声:
‘逐日公子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英武不凡!‘
以上乘三。
只见那海螺离开狐狸的手,重新飞到半空中,然后海螺里传来两声咳嗽。
‘咳、咳。‘
小喜觉得那是一种什么声音呢,有点像春天的桑海,懒懒的泛不起波澜。
两声咳嗽过后,海螺里继续传来声音:‘小九~听音如面。‘
小喜注意到狐狸的脸色发黑。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哈……这次找你是有什么事呢~两日后是鄙人的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岁生辰,请备上厚礼,来我家赴宴,此螺便是请柬,鄙人恭候小九你的的到来……‘
狐狸忍不住了,一把把在半空的海螺拿下来,在手里捏了个稀巴烂。
哎呦,这糟心的狐狸爸爸哟。
‘那个活了一万多岁隔一会就要过一生生辰的死狗,居然又叫老子小九!‘狐狸牙痒痒。
‘狐狸爸爸,你怎么把请柬弄坏了。‘小喜十分担忧。
‘没请柬,他还不让老子进去吗。‘
‘那我也能跟着一起去吗?‘小喜一脸期待,她不认识海螺里的声音,可她很想出去看看。
‘爸爸还能不带你去吗。‘狐狸父爱心膨胀,他暗自打着小算盘,这会得去镇子里给死狗逐日捎礼物,要不要把乖乖女儿也带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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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人去人来,过往马车得蹦得蹦的打街上走过,卖花的卖鱼的卖零嘴的卖杂货的比比皆是,因为年关将至,整个镇子看上去十分热闹。
小喜被狐狸带到街上,没怎么下过山来的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好不惊奇,而且跑来跑去横冲直撞,狐狸在一旁管都管不住,只得一直牵着她的手,好让她不走丢。
在街上溜了一圈,路过各种店铺,狐狸顺了不少东西进衣袖,他知道这些是要用钱买的,可是他没钱!
所以他就拿一点,一点就好。被偷的各位老板,这些都是要送给那只死狗的,要找就找他去吧。狐狸如是想。
正走着,小喜忽然停住不动了,狐狸因为想事情,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小喜已经在原地站了半晌了。
他看小喜。
然后再顺着小喜眼光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对十*岁的少年少女,少年满面通红:‘阿……阿秀……‘
叫阿秀的少女更不好意思了,她扭扭捏捏的答:‘四郎……‘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玉镯,‘这个……送给……给你…‘
阿秀羞答答的接过……
吧啦吧啦吧啦…
狐狸看了下全神贯注盯着人家的小喜,估摸着是不是小喜也想要玉镯?
玉镯他没有。
啊!他想起来了。狐狸从袖子里掏出在玉器摊上顺的一对带在手上的玉铃铛,一条红色的穗子系着铃铛。
他又想,玉铃铛太普通了,这可是要送给女儿的第一件礼物,应当慎重一点。
他暗自捏了个诀,一颗光点飞进铃铛。
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