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得无法睁眼,只能依稀看见一角黑袍。
“小喜儿……”
是谁?谁叫她?
脑中一片混沌,乱得像理不清的线头。
“……本座怕了你了,什么都答应你,狐妖的魂魄也还你……你别死,别死好不好。”
那人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恳求,在她耳边反复呢喃。
死?
她眉头紧锁,双眼被血水糊住,那人飞了许久终于停下,坐到一处满是花香的地方。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四周响起细细碎碎风吹树叶声,她能够填补出一副满庭盛放的样子。
那人挨得很近,温热鼻息全部倾撒在她的脸上。
他说:“再陪我一会……我便履行承诺,将那狐妖魂魄还你,送你离开。”
这一陪,就不知坐了多久,她闻着满庭的芳香,一朵小花落在面颊,那人伸出冰凉的手,将其捻去。
“呵。”他发出一声意味不知的笑,又开始说话了。
“有时我觉得花落在肩头很美,可我也知道,它是如何抓着枝头不放,尽管被风吹走,仍然对树心存眷恋,所以我便将花从肩头抚去,成全它变为养料。”
那人顿了顿。
“就像我明白了不必去挽留一个不爱我的人,无论我有多想得到。”
她感觉那人倾身覆上,紧接着便是额头一凉。
浑身疼的发怵,她没有力气再去理解这番意味深长的话。
……好困啊,她要睡了。
————————————我是好久没粗现的分割君————————————
通常一些不大重要的情节:诸如夭夜怎样找到狐狸魂魄,再把小喜果子狸与逐日打包一同送回朝花洲的赘述,便在小喜这段睡梦里,被作者毫无节操的省略掉了。
于是一觉醒来,睁眼翻身,小喜就发现自己已回到了朝花洲逐府。
至于为什么是“就”而不是“才”,那都是因为逐日家别的特色没有,有的是一眼能认出的标志性装潢。
此类标志性装潢。可用三条耳熟能详的词汇描述:高端。大气。上档次。
但这终归不是小喜起床后关心的主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身体是革命本钱,她先查看了一下自个儿情况,之前被鬼差打的鞭痕通通都给包扎了,除有碍观瞻外,倒没什么不妥。
其次她关心的,就是自己到底是怎么离开冥界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刑罚貌似没有受完吧?
难道奇迹出现,果子狸忽然转醒。变成身高九尺的超级妖兽。披荆斩棘大闹冥界。上演了一场忠心护主的戏码?
……果然是近日玄幻了,小喜抽抽嘴角,忙不迭把这念头甩出脑海。
再来,也是小喜最为担忧的一件事。
既然她没有完成刑罚。那么夭夜必定不会将狐狸魂魄归还,可她又是怎么回来的,完全矛盾了好吗?
作为一只脑袋好使聪明机智的凤凰,遇上如此情况,也想不通了。
为了充分理解这个问题,小喜开始在房间踱步,低头沉思。
可是通常小喜正儿八经思考问题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来打扰。只听房门砰地被人踹开,沉鱼推门进来。背后跟着活蹦乱跳的果子狸,见她在房内踱步,皆异口同声的道:
“你醒了!”
“你醒了!”
小喜:“……”
……于是她的诸多问题,都从这两人处得到了解答。
比如小喜的确没有完成刑罚,可是夭夜突然善心大发。想起往日交情,给放水了,也就没让鬼差继续执行,还把狐狸魂魄奉上,将小喜果子狸交给唯一清醒的逐日,全部送回了朝花洲。
普天同庆,皆大欢喜。
末了,沉鱼神情微妙的补上一句:
“那个,阿九……醒过来了。”
小喜原本还因为身上的伤有些腿脚不便,一听这话,立刻能蹦能跳精神抖擞,连忙拽着沉鱼衣袖,激动道:“真的?!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这……”沉鱼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起来。
等等,节奏不对啊。
抽了抽嘴角,小喜心头忽然升起一股不详预感。
既然是好消息,沉鱼为毛是这幅表情?
按普通小言的发展套路,刚才那话后头一定还有一半。小喜按捺下心头不安,匆忙道:“这什么这,你倒是说啊!”
果不其然,沉鱼在脑海里把语言组织好之后,说出了一句足以让小喜步入云端又跌下深渊的话。
“阿九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不过奇怪他还记得我们,唯独关于你的,他却完全没印象了。”
“……”
要按平常,小喜准认为沉鱼这是又逗她呢,可沉鱼脑袋瓜也挺好使的,怎么会在这种关头开玩笑?
所以此话,八成是真的。
小喜雀跃的表情立刻滞住了,她按捺下心头不安,“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清楚。”沉鱼面上愁云笼罩,“阿九醒来后一直躺院子里晒太阳,夫君正在研究对策,小喜,你还是跟我来看看吧。”
通常,出现以上狗血对话,主角必然会乖乖随着她移步目的地,此番也不例外,小喜闻言情绪比方才更为激动,忙不迭跟着沉鱼跑去后院。
于是片刻之后,她们抵达后院,远远便看见一狐一狗正在某棵树下进行座谈。
只不过前者躺在张红木摇椅上悠然自得,后者却一手撑树,抓耳挠腮困惑不已。
仔细听去,好像还在对话。
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