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这位是南边过来的布政使的女儿,江燕儿,父亲很有些能为升了官才进的京城贵圈里,江燕儿一开始来的时候很受追捧,她从南边来的,对南边的生活有些了解,家是金陵那边的,吃的穿的都精巧些,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她一开始说南边的趣事,京城的贵女们都很爱听,因此受到了一些追捧,这让她觉得很有脸面,不过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了,毕竟她也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养在深闺里,能说的事也就是坐船从水路过来是看到的那些,总有说尽的时候。
这些贵女们虽然不出京城,但是教养底蕴都很深,一般二般的事情并不能吸引她们,因此听个有趣稀罕也就罢了,不会真将她当回事,到底江燕儿家在京城的根基还浅了点。
一来二去也就没什么人搭理她了,远不如刚来时那样唧唧喳喳的捧着她了,小姑娘头一次被人这样冷落,心里很是不忿,总想着找机会要扳回面子,杨岚头回来,她没打听清楚她家的原委,觉得也不过如此就一脑门撞上去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以为自己终于抓到了贵女们把柄和错漏处了,冲着杨岚不管不顾的就开了火,很是不顾及的嘲讽了一句。
杨岚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鎏金桃花的头面首饰,蔷薇红绣浅黄色雏菊的湖稠斜襟立领上裳,下系柑子黄的中腰襦裙,腰间坠了一根红色五福的络子。打扮的很得体。
杨岚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随意的笑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心说我又不认识你,跟你解释不着,扭过头又和其他人去说笑了。
这下不少名媛贵女都忍不住哧哧的笑了,这是完全无视江燕儿的意思,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压根不跟她解释。
江燕儿很不忿,想也不想冲动的开口,“怎么?不解释一下么?我还以为京城的贵女都是很有善心的。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左相家的嫡女陶如芳不想宴会闹得太难看了,打了个圆场笑道:“要说这个我可知道一二的,我来说说。我以前听我爹说过的,做善事也要有个度,穷人炸富,很可能不是福气反而会带来灾祸。引起别人的觊觎就不美了,我想静安也是这个意思,买了腊肉多给几个铜板,远比直接给银子好些。有些穷人家五两银子能用一年呢!
你给他十两银子,说不得明天家里就会遭了贼呢!反而是害了他们,多给些铜板。自己去换银子来就妥当点,我给五两银子的铜板也是铜板。一把子铜板也是铜板啊,外人又不知道他们得了几串铜板,但腊肉是有数见得着的,别人也不会想歪了去。”
这番解释正和杨岚的意思,不过她不想和江燕儿争执,没搞懂她是哪一方的人之前,不好贸然得罪狠了。但也不能落了自己的脸面,干脆就不搭理她也就完了。
江燕儿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别身旁一个玩得好的表亲路水静给拉住了袖子,暗地里朝她摇摇头,江燕儿只好忍了下来,没再吭声,但也红着眼眶,被人这样无视了,自然是一脸委屈的摸样。
路水静也有些无奈,心里暗自责怪江燕儿不懂世情,京城闺女那个是好相与的呢!别看都不出门,但是眼界见识远比他们要厉害得多了,人家家里底蕴就深得很,那是专人教导的,哪里是他们这样半路进京的能比的。
默默的叹口气,表妹还是太天真了,年岁又小,家里宠的太过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殊不知这些贵女交往,且有气要受呢!谁让你需要巴结人家呢!
京城里不是谁都有资格被称为贵女的,只有一流老牌世家的嫡女才能被称为贵女,剩下的就是跟皇亲沾了戚的,自然是天之骄女,旁人哪比得了呢!
心里暗自决定回去要和娘说一说今天的事,也不知道静安郡主会不会怨怪他们两个,要是怨恨上可就不好了,都怪表妹太冲动了,哪有上来就得罪人的呢!
这位可不是一般的角色,连正经公主都不如她受宠,在贵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爹娘都有本事,又是皇帝的亲外甥女,太后的外孙女,正得宠当红的架势,你说你平白无故的得罪她干嘛呀!
路水静,越想就越紧张不安,不行,回去一定要让长辈们好好的说一说表妹才行,这样出门岂不是结仇来了么!
杨岚并没有再关注这二人,反倒被一群贵女们围着,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偏她见识广,两世为人虽没结婚谈过恋爱,但眼界也算宽了,有一定的见识,脾气又开朗和气,气度自信骄傲很得贵女们的眼缘,简单的故事让她巧嘴一说,就觉得那么有趣生动,甜美的笑容,好似天生就是一个发光体,让人无法忽视她阳光洒脱的美。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水静多心,总之一顿宴席吃下来,她觉得大家似乎有意无意的在和她拉开距离,即便说话也有些客气的意思,原本一些关系还算不错的姑娘,好像也带了些生疏的意思,这让她心里暗自委屈自己被连累。
婉柔也从那边走了过来,抱着乐安的肩膀巧笑倩兮的问道:“你们吃的怎么样?还需要点什么么?有什么不尽心的尽管使唤奴才去要来,只别和我客气就好了!”
乐安看着大家都注视着她们两个,感受到一种被看重重视的感觉,让她心里很是欢喜,浅笑着说道:“瞧你说的,今儿准备的都很好,很妥当,我们玩的正高兴呢!”
婉柔听到这话似乎更放心了,随口笑着问道:“哦,你们都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