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逃?”索泰轻蔑的瞟了她一眼,冷笑道,“随意,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若芸定了定神,额上的冷汗淌了下来,对着索泰勉力一笑:“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想逃。”
“哦?”索泰年纪虽小,可浑身的冷冽却老道至极,他挑了挑眉毛,依然对她嗤之以鼻,“还是,你想等那几个将军来救你?”
“不。”若芸直视他凶狠的眼神,却用轻松的口气否定道,“既然你抓我来,他们任何人来救我,岂不是着了你的道。我天颐王朝的统帅。又岂会如此轻率。”
她藏拳头于身后。心也绷紧了。可自己被五花大绑不说,身体还使不上力气,更别提摸出钗来。
只怕眼前的少年被俘虏也是计划好的,否则。又怎会轻易的解开失心散,神不知鬼不觉的烧了粮草?
不料,索泰听着却怒了,几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怒喝道:“你少装清高!等我将你绑在这城楼的火柱上,看荣逸轩来不来救你!看你害不害怕!”若芸骇然,他背后的粗壮木柱竟是为了烧死她么。
还是,为了让她的险境一目了然,引他们来救她?
索泰鄙夷的放开她。见她脸色白了白,哼道,“我要的,根本不是沙州守住,而是擒住荣逸轩。这才是最大的筹码!我看天颐皇帝是会来救他的嫡亲胞弟呢,还是舍不得几座城池!”说完,又是一声冷笑,这神情像是一匹嗜血的狼一般疯魔。
她越听越心惊,只怕索泰做梦也想不到,当今天颐王朝的皇帝,处处忌惮着荣亲王爷,荣锦桓只怕谁都不信、谁都不救。
可倘若荣逸轩被抓了,岂不是要送命?
她想着,心中焦灼万分:“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睁大眼睛,看着你如何失败!”
她脱口而出,却见他毫不在意的冷笑。
“荣逸轩为了找你竟能彻查全军,也不在乎这区区沙州了。明日一早便可见分晓。”索泰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见他狂笑着离开,若芸不禁朝那纤瘦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十几年前,老于王击溃了离国的军队直捣京畿,只怕当时免不了一场厮杀,其中死伤多少人已经无从可考。
可书言说此人是离国的皇子,那是为了报国仇家恨而来,还是另有目的?
这个才十几岁的孩子,竟能被逼到如此的心狠手辣的地步,到底背负了多少血海深仇。
她由着那几个黑衣人将她绑到木柱上,遥遥的望着漫天的黄沙后,依稀可见的云州城化成一个点,在天际的尽头时隐时现。
而沙洲已经是边关,退后过去就是西离国了。
虽与幅员辽阔、物资丰饶的天颐王朝无法相比,可传说西离国的国内却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也拥着一方富庶的土地。
即便粮草尽毁,只要拿下沙州,补给就能暂缓,挨过几日这沙州的离国军被围困多日怕也乏了,到时候即便强攻也未必损失惨重。
可她知道,荣逸轩也好,于王爷也好,哪怕程清和也恐怕都碍着局势不会来救她。程清璿自从上次一别便无影无踪,他的问题她恐也没机会回答。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一个根本无法与江山社稷比重的女人。
虽然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虽然表面无尽的勇敢,可她想到自己会被烧死,还是会觉得害怕。
下意识,她还是希望能被营救,明明知道必死无疑却偏偏存着不该有的希望,这叫人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助。
不过,索泰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从他方才勃然大怒就知道,他依然不是老谋深算于王的对手。
既然已开了春,沙州的风特别大,卷起尘土刮得人生疼。
若芸满心期望着时间再缓一缓,可天却早早的亮了。
云州城到沙州甚为平坦,推到前线的军队一大早便黑压压的出现在地平线上。
太阳还未升高,沙州城已再次被围困。
若芸四肢无力的挂在绳索上,看见天颐王朝的两面旗帜高高挥舞。
一面是张着血盆大口的虎,一面则是翱翔的雄鹰。
她心里咯噔一下。
荣逸轩,到底还是来了。
可天颐王朝的军队并未像以前那样攻城,而是按兵不动。
沙州内也迟迟不见动静。
她正狐疑着,猛然间瞧见大军之中一人一骑到了城门前。
黑马红缨,马上笔挺的身姿虽看不清面容,但那浑身散发的冷和威严让她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王爷!别过来!有陷阱!”她竭尽全力的呼喊,可除了惹得荣逸轩远远的看过来。似乎并不起作用。
马上之人见到她,身影微微一动,扬鞭奔到城楼下。
她含泪闭目,分明听见厚重的城门打开,发出沉闷的声音。
“看看,天颐王朝的将军是不是蠢钝如猪?”身后赫然传来索泰的声音,得意中带着满满的杀意。
他绕到她面前,已然换了身盔甲,眼中的桀骜不驯依旧。
“不会让你如意的。”她嘴唇翕动,声不可闻。
索泰冷哼一声。举手招来个拿着火把的黑衣人。
若芸低头。瞧见脚底已堆起了木柴。不由笑道:“资源匮乏,也舍得如此浪费?”
索泰全然没有理会她,而是接过火把,毫不犹豫的点了起来。
昨夜下雨。木柴有些湿,可不一会儿还是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