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熙才离开吊桥被护卫拥着喘口气,便传来吊桥轰鸣之声,随后有兵士气喘吁吁的慌张来报,直指毁去的吊桥:“教主,萧大人他,他……”
“他怎么样?!”遮了大半面的老者登时惊怒不已,一把揪过此人的衣前襟疾声问道。
“没……没能回来……”兵士吞了吞了口水,吓的浑身哆嗦。
“我是问那名女子如何?!”苏熙更为大声,气息急促透过面罩嗡嗡作响。
“好像逃了,属下没有看清……”兵士茫然的摇头道。
苏熙这才松开他,指尖仍颤,盘算一番手中还能用的人,略微停顿后站直了身,朗声道:“从此处撤走,带上从宣州撤回的人,都集中到锦湖的另一侧去!”
身后急忙寻来一名少将模样的年轻人,清秀的面容也隐没在半片面罩之下,听闻他这般,当即不解的拨开护卫上前争辩道:“教主,此地位置绝佳,为何要撤?”他说罢,才看清眼前为尊的教主少了半片胡须。
“吊桥是通往山庄的必经之路,他们若就此不出,耗下去便是我等失利。”苏熙眼眸都不曾抬,只抛出了缘由。
来人愣了下,依然不解,只得恭敬的抱拳:“属下以为,再造桥即可。”
“桥自会有人造,速速撤离。”苏熙俨然了然于心,瞅着渐渐散去的薄雾,闷声一叹,“蒋夕,你的头脑还不到你父亲七成。”
“谢教主教诲。”少将尚在懵懂,却只得附议抱拳。
苏熙不再搭理他,似是无比烦恼的摩挲着手掌,身上缚着的垂珠随着寒风不停的敲击着。
若芸给夏朱月提着腾空,才落地便又给捞起来避开另一处林火,凭借夏朱月那鹏程般掠过的速度,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顿有尚在西离的错觉。
那时,她已觉得困苦无比,却不知崩溃的一切才刚崭露头角,时过四年。她非但没能挣脱命运的枷锁,却反被越锁越紧。如今她倒是不想再挣扎,却想一直一直的顺着命数往前,再走一点也好过颓然放弃。
然而,随着雾气消散,她在夏朱月时不时的腾空中瞧见龙华山庄的模样,山中气候多变,树木多彩交相辉映,一些楼阁似乎被改造过,有的甚至挪了位置。多处冒着的浓烟似是有屋舍损毁,大片的枫叶林中有突兀空出的场地。
她正暗自心惊,夏朱月却陡然落地,似乎心情不佳的随手一松将她顺倒在地上,飘扬的长发如纠结的心情一般狂躁的顺风飞在空中。
若芸吃痛的皱眉。近在眼前的宽阔步道不久前还上演着于百泽和程清肃的交手一幕,如今却断壁残垣,那铺好的地砖比他们先前损毁的还要多些,几乎一半的地都露出了灰黑的土色。
“多谢。”若芸仍礼貌的道谢,白色的衣衫袖口下摆皆染了污渍,可她爬起身轻拍尘土,一举一动大方而从容。似是明珠般夺人眼目。
夏朱月轻啧一声,冲着里头的来人挺了挺腰,道:“人给你带回来了,别说我偷懒。”他说着抬手,手中的物件划出一道弧线,衬着落日金光一闪便落入来人的手中。
百泽未戴金饰。穿的一尘不染,轻束的头发随意的垂在脑后,羽裘裹身,苍白的脸色衬着白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虚幻一样的透,看了眼手中的物件。暗沉的眼眸立刻瞪大:“淬火令?”
“算你识货。”夏朱月抱着手臂,烦躁的答着。
“你偷的?”百泽嘻嘻的笑起来,那弯月似的双眼到底没了那般夺目的光彩。
“青鸾死了,大约是她偷的,赤炎也没能回来。”夏朱月辞不达意的解释,根本不愿多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若芸,“不过到底拿回来淬火令,碰上她总算有件好事了。”他说完便更为不耐烦的拂袖,招手便带了人入内。
“嗯。”百泽只简单的嗯了声,冲着若芸微笑。
若芸瞧着百泽这般模样,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呆呆的站着看他,区区十几步倒像是隔了个世界,让她想质问他为何这般、为何不保重的话语全都卡在喉头,最终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丫头,别发呆了,进去了。”百泽终于朝她扬手,招呼她过来。
若芸这才缓缓的走上前,眸光转起,有点不敢确认的、不停的看着他。
“城下的人都给锦州刺史接走,没死多少人。”百泽同她并排走着,不去看她疑惑的目光,声音轻飘的没有重心,“哦,对了,风横说没有发现姓严的坟冢。”
“风横……”若芸沉重的心情无疑中又加重了一分。
“受了点伤,无碍,暂时不便行动。”百泽简短的回答,报以一笑。
“受伤?在这里?”若芸停下脚步,越发担忧起来。
百泽沉吟一声,叹了口气,苦笑道:“山庄做了点改造,门口的机关都给撤去了,时不时有大祭司一脉的人前来,布点小阵啊,捣点乱啊。”
若芸听他口气轻巧的说着,震惊不已,不假思索的伸手拉他的衣袖将他扯过来,更为大声道:“你是说改造?难怪雾气会散去?为什么要这样?发生什么事了?清肃病的严重吗?清璿呢?!清璿人在哪里?!”
百泽再也笑不出来,抽了袖子竟有些吃痛的皱眉,脸色更为苍白起来,惹得若芸再次紧张不安的退开稍许、惊恐对视。
百泽咳了数声,终于挑了个问题答道:“定州根本就是个大陷阱,姓李的早是清平教的人,谁能想到那些傀儡深藏霹雳弹碎片的?嗯?若不是清肃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