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家里的变化简直可以说是翻天覆地,姨娘小姐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对元青菲也是十分的恭敬,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出了错惹上郑妈妈这个煞星。
元紫菲却因耐性不佳而终于导致半个多月积攒的怒气爆发,却被一脸平静的郑妈妈唤了两个特意买来的力气极大的婆子,直接把她丢进了柴房里去了。
高姨娘去求情,结果是被禁足一个月。
最后是元四老爷看着实在不像话,硬着头皮去找郑妈妈,郑妈妈才冷着脸将元紫菲放了出来。
但元四老爷还是没能逃过一顿数落,“四爷,您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从不上心的,怎么来了东平几年往日的凌云壮志都没了?”
“后宅里的事都是女人之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就值得您关注,更莫说求情了。”郑妈妈收了厉色,苦口婆心的道:“说句自大的话,四爷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是知道您的性子的,断不是这样优柔寡断之人。您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撺掇您来的?可是高姨娘?”
元四老爷慌忙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心疼阿紫,她还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紧张之下,不禁说出了高姨娘求他说情时说过的话。
郑妈妈听了不禁眯起双眼,神情颇为伤心的道:“四爷在心里这样想奴婢?五小姐好歹是您的亲骨肉,虽是个庶出,却也是家里的小姐,奴婢怎么会去害她?只不过是想着让她稍稍吃点苦头,学会收敛自己的脾气,这样日后嫁到京城中的大户人家才能不给您丢脸哪!”
“四爷这样想奴婢,奴婢实在是没脸回去见老夫人了,若是老夫人知晓奴婢要害她孙女,定饶不了奴婢,奴婢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儿以示忠心!”
郑妈妈说着,便往一旁的高高的书架上撞去。
元四老爷想伸手拉她却没拉住,眼睁睁的看着她撞在了书架上,顿时连人带书和书架一下子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元四老爷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扒拉开掉了一地的书,见她虽然没有流血,却双唇紧闭面色发青,口中有些慌张的喊着:“郑妈妈,郑妈妈!快来人!”
要是郑妈妈在他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郑妈妈在元府,连元老太爷都指使不动她,是元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元老夫人。
五十岁的人了,这要是撞出个好歹来,岂不是在打元老夫人的脸!
都怪高姨娘母女两个,没事儿吃饱了撑的招惹郑妈妈干什么,每日不做女红不读书,净瞎惹事儿!
这回可好,害得他都栽进去了。
外头候着的丫鬟婆子,听到元四老爷的声音,赶忙跑了进来。
有个见识多些的婆子,见郑妈妈昏迷着,便上去试探性的掐她人中,没想到真把人救醒了。
元四老爷大喜,“快,快,赶紧扶郑妈妈下去休息,再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大碍。”
末了又对他身边的小丫鬟道:“去给八小姐报信儿,就说郑妈妈晕过去了,旁的什么都不要说。”
他对郑妈妈打心底怵得慌,觉着还是与她十分亲近的元青菲去探望探望比较好。
元青菲听说郑妈妈晕过去了,第一反应便是觉着不可能。
郑妈妈虽说年近五十了,但头上几乎没有白发,身体十分的健康,面色红润步履沉稳,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晕过去的人。
若说是她自己晕过去了倒有可能——最起码自己身体瘦弱面色苍白。
她顾不上收拾自己,带着杏珠直奔郑妈妈那里。她如今还是与陈妈妈挤在一处,不肯住单独的房间,元青菲苦劝无果后只得放弃。
去了郑妈妈处见有两个小丫鬟在一旁服侍着,元青菲便问了问二人具体情况,谁知二人竟支支吾吾不肯答话。
元青菲心知有异,便挥手让二人退下,坐在床边,按住想要起身行礼的郑妈妈。
“妈妈无需客气,你不舒服躺着便是了,不用行那些虚礼。”
元青菲语气诚恳真挚,眼中的关心担忧并不做假。
郑妈妈起身行了礼,笑着道:“八小姐不用担心,奴婢没事,只是想要吓唬四爷罢了。”
见元青菲一脸疑惑,她收了笑容解释道:“要把家里管得铁桶一般,就不能有特例。这一回四爷能给五小姐求情,下一回就能给他人求情,奴婢这规矩岂不是形同虚设?日后还哪有人听奴婢的?因此只能给四爷一个警告,让他日后不要插手后宅之事。”
元青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郑妈妈见她听进去了,心下十分欣慰,觉着八小姐还是很聪慧的,若是老夫人知晓了定然高兴。
“妈妈真的没事?我听父亲身边的丫鬟来报说是您昏过去了。”元青菲见郑妈妈脸颊上分明有些淤青,还是不太放心。
郑妈妈如今可是她最大的靠山,这个靠山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她的日子就会瞬间被打到地狱去。
“无妨,只是假装撞了头而已,”她摸了摸脸上略微肿起来的地方,浑不在意的笑道:“只是撞的是书架,不小心被上头的书砸到了。”八小姐能如此关心她,可见是个心善的,心善的就好说,到时候带回京都,也能与府里的少爷小姐们好好相处。
元青菲听了不由愣了愣,为这么点儿事就能去撞书架来威胁元四老爷,这郑妈妈可真是个狠角色,不只是对别人狠,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