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月台上,紧张而且喧闹,简直像个闹市。在站台上停着一列从didu到西安的普快列车,整列车车厢都是葱心绿se的,在车窗下有一条浅黄se的杠,大都窗上拉着u白se窗帘,车门敝开着,上车的,背包的,提兜的,象chao水一样从进站口涌进站台,然后又分成许多支脉,流进各个车厢。
好死不死刚赶上学生放假,人来人往的,买一张票难于登天。李易没有买到卧铺票,硬座也没有。黄牛手中的票他也不敢买,山寨票多得去了,婉拒了王菁花再等一天的好意,他买了一张站票,琢磨着只好上车补了。
天上的疏星,很疏远地一个个高悬着。它们在妩媚的月亮旁边,光线显得很柔弱。月光下,曲曲弯弯归家的路好像一根银白的飘带,顺着势北下朝西飘去。
火车刚离开didu,李易已经站在补票的车厢排队。那是六月中旬,火车上没有空调,所有的车窗都开着。即便是夜里十点,但是夏天的味道还是都充斥在车厢里的每一个角落。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广播里说,要过了石佳庄才能补票。李易就安心地站着等,他的前面是一个抱小男孩的年轻女人,这女人三十七、八岁的光景,脸很白,皮肤很细,梳着长波浪披肩发,灰白se方口连衣裙,纯白的坡跟凉鞋,打扮很入时,旁边还有一个大箱子。
李易目测小男孩一岁左右,绝不超过一岁半。长着一个圆咕隆冬的小脑袋,顶门心留着一撮短发,胖嘟嘟的身子,圆乎乎的脸蛋儿,圆鼓鼓的胳膊腿儿,浑身都是肉。孩子总在女人怀里动,一边挣扎一边咿咿呀呀,渐渐地,到最后嗷嗷大哭。
本就燥热难耐,再加上孩子的嗷嗷大哭,身旁的人个个都是皱着眉头,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女人很尴尬,为难地抱着孩子一会儿离开队伍,一会儿又回来。
哪个母亲能受得了自己宝贝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呢。实在没辙了,只见她费力得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动画贴纸给宝贝看,只见小家伙一边哭一边眯着眼睛看了两眼,眼泪依旧哗哗的流,只是音量减小了点。
女人见有了点效果,趁热打铁在宝贝耳边念平时给他念的儿歌,小家伙慢慢止住了哭声,女人赶紧讨好似的陪着他玩一小会,喂他吃nai,小家很快沉沉睡去。母亲就是这样,为了孩子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全心全意给孩子最好的爱。
李易心里突然感觉一阵热呼呼的,就像喝了一杯浓酒似的,血涌上了脑袋。对她说了句,“你就站在旁边吧,等会儿我帮你一起补票。”
女人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蓦地亮了,一直沉着的脸露出了笑容。感激地说,“谢谢你,真谢谢你。”
闲聊了一会,女人告诉李易,她是去西安探亲,爱人在部队,一年没有回家了,抱着孩子准备去看看他。
补到卧铺,已经是深夜,李易帮那个女人拎着箱子朝卧铺车厢走去。沿途不少没买到票的乘客都挨个挤在狭小的走廊里,厕所、甚至连洗手台也毫无插足之地,拥挤、闷热的就好像罐头里的沙丁鱼。
卧铺车厢早已安静地睡去,灯全熄灭。李易帮女人拎着箱子摸黑地走进来时,打心里觉得那些睡着的人多幸福,幸福竟然如此简单,原来如果上车前就有一张卧铺票,是可以如此优越的!
借着灰蒙蒙的光李易用自己天生的好视力寻找着卧铺号,他自己是中铺,女人是对面的上铺。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上下很危险,李易便让她和孩子睡在自己中铺上,自己到隔壁的上铺躺下了。
她对着李易,也是对着黑夜很轻声地说,“谢谢你,真谢谢你!”
“没事。”李易困得不行,没一会儿就优越地睡着了。
早晨醒来,车厢里已经被六月太阳照满,镀上了一层淡金se。金李易看见女人坐在铺上和宝宝玩。时不时和宝宝的目光对上,宝宝会愣愣看着他,眼神里那种天真无邪、那种可爱无法用语言来描述,非要说的话,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
“你能帮我照看一下他吗?我去给他冲点nai粉,顺便洗个脸。”女人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李易和她毫无瓜葛。
为方便李易看护,女人把宝贝放在卧铺床位里面,还将毯子搭在床围上,宝贝已经会翻身了,怕放在床上不安全。小家伙见妈妈一走,一开始哼哼唧唧的,过一会却安静了。
李易觉得奇怪伸过头一看,这家伙居然用小手把毯子撩起来,正聚jing会神地盯着车窗外,不知在看什么。那专注的神情,李易一下就乐了,女人手拧着nai瓶正急匆匆走了进来,李易急忙将刚刚的情况向她做了汇报,小家伙听到熟悉的声音,放下毯子,看到俩人这幅模样,居然也俏皮的笑了。
刷了牙洗了脸,李易就去餐车吃面条了。沿途遇见很多推着小卖车的乘务员以及推销各种稀奇古怪玩意的家伙,推销起来说得一套一套的。
要说推销界最厉害的,不得不说电视的购物广告,主持人的口条丝毫不比所谓的名嘴差。提到电视推销主持人,就不得不说传说中的至高神!
传说中电视行业的中流砥柱、八星八箭的至高神使劲敲着桌子,一句一顿地,非常有节奏地,声嘶力竭地说,只要998,破盘价998,你去到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的伯芬专卖店都不会有低于1000元的产品,破盘价998!破盘价!破盘,盘子破了好几遍!不是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