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起身去灶间拿来两个碗把拉皮和黄瓜丝还有辣椒丝拌匀分成三份清和秋剑每个人面前一碗。两个人只是笑了笑又念叨起孩子经。
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柳燕的脸有点红突然问道；“先生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正在说话的清和秋剑显得很诧异片刻秋剑点了点头说；“他们家是个大户自然很有钱先生如果是个穷光蛋俺和清能跟在他身边！我们俩不仅仅是跟着混个吃喝有时先生一高兴就赏给我们每人百八十两银子让我们零花。这么说他家的银子这个屋子装不满也差不多俺不撒谎。不信你问清。
看见柳燕瞪大的眼睛清也觉得挺有意思心里想这谎都撒的没边了还敢说没撒谎也不怕被雷劈！
秋剑把球踢给他这戏还得演下去清认真的说；“先生家里有多少银子俺没看到过他也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听说有一次先生没在家下大雨院子里银窖进了水他婆娘倒腾了五天没倒腾完。最后累得放挺了银子在水里也不管啦先生回去又接着捣腾这得多少银子！”
清比秋剑讲的还像那么回事就好像他亲眼所见。既然人家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清是怎么知道的？
“作天你不是还说等先生结了婚。你要跟他轧邻居好好学学吗？怎么今天先生又有了婆娘？”柳燕显得很茫然。
清问秋剑“这话是我说的吗”？
“你说没说过自己不记得啦还来问我你这糊涂得够可以的了！”秋剑说完急忙端起酒碗遮住脸装作喝酒。
啪的一声清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懊恼的说；“人家都说空谈误国其实喝酒也误事一不留神说漏了嘴先生若是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说不定零花钱也免了！”清看着柳燕说；“昨天俺没说清楚你也没听明白有钱的男人并不是只允许有一个家孙正罡也不是一个家这你比俺清楚。先生那个婆娘不生育这段时间先生正在琢磨找一个合适的女人再成一个家他虽然没说俺和秋剑跟了他这么多年还能看不出来！”
不等清说完秋剑已经离席跑着去了茅厕。
今天是他们来到这个新家的第六天除了刚到的第一天秋剑和清带着柳燕去了一趟裁缝店三个人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
清和秋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茅房余下的时间就是没完没了的喝茶两个人也不知错了哪根神经比着怜香惜玉争着烧沏茶的热水柳燕反倒插不手了。
柳燕呆在灶间的时间不多啦空闲逗一逗树的两只鸽子看着两只鸽子咕咕叫或者听一听坐在旁边清和秋剑天南地北的闲聊。更多的时间像鸽子一样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女人或是换另外的衣服在铜镜前转着身子自我欣赏。
人虽然关在笼子里心却在天翱翔坐着也好躺着也罢柳燕常常会走神想着像浮云一样飘渺的心事。
先生就像一只拴不住的兔子无论是草绳还是麻绳都会被尖尖的牙齿嗑断跑的无影无踪。
有的时候回来得早还会到灶间帮柳燕打打下手大多时候回来得晚最晚的一次已经人静夜深。每一次回来都似乎喝了不少酒好像在外面很开心。
生活过得很平淡除了刚住进来的两天余下的几天和过一天差不了多少。小青子第一天来过一次再也没出现过。裁缝店的三个女人来过两次。留在小院里短暂的快乐也早已随风飘尽。
那只是柳燕的感觉其实每一天也并不是完全一样客悦酒楼的伙计每天都会送来新的食盒食盒里装的菜肴也在变着样至少有一顿饭柳燕不用下厨。还有一个年轻的菜贩按时送来他们需要的青菜和肉类以及柿子、甜梨和苹果等瓜果还会捎带着落花生、栗子和野核桃等磨牙的食物。
这样的生活已不能算小康先生的心细就是孙正罡也未必能做到然而柳燕就是高兴不起来。
柳燕早已了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床就像鹅卵石的沙滩怎么躺着都不舒服。
她在想着自己的身世家里有父母。除了出嫁的姐姐还有姊妹四个。她家的门前有一条小河村里人都叫它山溪她就是两年前踩着溪的小桥离开家乡的。父母会不会认她让她很头疼她已经不是王chun兰客人们都知道她叫柳燕。这件事早早晚晚她都要面对有了婆家的女孩都要省亲的除非嫁给姐姐的那样人家。
窗户敞着柳燕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来她下了地走到了院子里。
夜晚是静静地。星星是静静地就连移动的月亮脚步都是静静地。清和秋剑的房屋早已没有了烛光他们睡着了吗会不会睁大着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柳燕听到巷子里有人低声的哼着小调小调好像就那么几句像车轱辘在嘴里转悠。
离得远听不清唱的是什么尽管她的听力很好。好在唱歌的人越来越近终于让柳燕听清了歌词“梅花落了桃花开似雪年华又一载。穿心玫瑰好可爱。远远看着别靠前。石榴姐姐快快来荷花妹妹……”
人在翻墙都没影响他唱歌站在墙歌声戛然而止一跃到了院z慢慢地走过来问；“怎么啦。这大半夜的不睡觉”？
柳燕忧郁的看了他一眼回道；“没怎么地”。“晚饭没吃饱”？柳燕摇了摇头。“身体不舒服”？柳燕又摇了摇头。
他笑了笑说；“俺知道了一定是秋剑和清惹你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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