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唐正凯等驻军的领导在场,说话不方便,黄毅只是向徐清风简单了解下些情况,而且只限于车祸发生之前的。本来就没什么,徐清风也没啥好隐瞒的,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给黄毅听,凭着他超强的记忆力,连各人说话的语气以及动作这样的细节都说得很清楚。当然,给司云飞打电话的事理论上属于私事,另外也担心万一把不住分寸给刑警队长带来麻烦,徐清风只是轻轻带过。
虽说早就知道一切都缘于徐清风遣散村民让市长下不了台,但从当事人这里得知细节,却更让人觉得怪异。黄毅心说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苦笑着说道:“就算王秘书架子有点大说话冲点,你也不该叫人滚啊!”
“叫他滚又怎么了,那时我正闹心着,他自己往枪口上撞怨得了谁?”徐清风噘起嘴争辩道,“唉?黄伯伯你刚才也骂我了吧!你心情不好可以骂人,凭怎么不让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发点脾气,难道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黄毅差点没被噎死,心说再跟这小子扯下去,遭罪的只会是自己,反正情况已经了解清楚,还是赶紧走吧,别让军队这帮人看笑话。便说道:“好了,不跟你啰嗦了,明后天邦联调查组找你询问,你照刚才这样说就行。嗯——,既然只是这么点小伤,你就别告诉家里了,免得老太太他们担心。另外过两天能下地了赶紧出院,给部队少添些麻烦。”
邀请黄毅去军部“正式会晤”的路上,唐正凯旁敲侧击地打听起他与徐清风关系。这事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黄毅便坦然说道:“我和这小子的舅舅是几十年的老朋友,看着他长大的,嗯——,他舅舅是杨家贤,阳城人,不知道唐军长以前有没有听说过。”
“杨家贤?”唐正凯想这个名字确实很耳熟。没等他对上号,边上的副军长“咦”了一声说道:“是不是号称阳城首富的那位?我以前还跟他们家老太太见过好几次面,这世界真小!”阳城有他们军部直属的一个防化团,而老太太是多年的“拥军模范”,这些年没少给防化团送东西,刘副军长跟老太太有过数面之缘。
“原来是他……”唐正凯恍然大悟,“黄州长,家里条件这么好,这孩怎么会跑到白云观当道士呢,他这道士当的好像有年头了吧!”
“他当道士的原因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给你们解释吧。不过这孩子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倒是没借家里一点光。全靠的自己。天生一双巧手啊!”黄毅感叹道,“说起来今天这事真挺悬,幸亏他伤的是脚不是手,如果伤了手的话。天下人唾沫星子都能把我们淹死。”
黄毅嘴里的“我们”没加定义,可理解为政府方面,也可理解为军政两方。唐正凯闻言不禁抹了把冷汗,车祸主要是刑警队长的责任没错,但怎么说都是与他们部队的装甲车刮碰所致,那些狂热的粉丝以及别有用心的人可不管那么多,肯定要无限放大军方的责任,“军队的装甲车碰坏宗师之手”这话传出去,这罪过——真是大上天了。
在唐正凯的办公室里看到他们报给总司令部的那份材料原稿。黄毅汗颜不止,亏得自己挖空心思向驻军方面展示与徐清风的关系给人家制造压力,搞半天人家敢作敢当压根就没打算推卸责任,甚至主动把大部分责任揽了过去,自己真是枉作小人!既然如此。黄毅少不得也要摆出点“高风亮节”的模样出来,说他们地方政府的责任也不轻。当然,主要是从邦联下来挂职锻炼的何立春年轻气盛又没有任何基层工作的经验,才把驻军牵扯进来。另外也有应急办那些工作人员责任心不强的问题,明明知道何市长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也不去阻止,甚至没向肯定可以联系上的常务副市长报告,放任事态的发展。
“这个——黄州长,小何是我老领导的孙子,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唐正凯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在处理这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的通天大事里夹杂私人感情,会落下“山头主义”的口实增加唐正凯的罪责,按理说他应该想尽办法推脱这层关系,实际上这正是他和副军长等人商量后惟一决定向总司令部和即将到来的调查组隐瞒的——哪怕只是口头上的不承认。不过既然黄毅毫不避讳他与徐清风的关系,唐正凯觉得可以恰当地透露一点自己与何立春的交情,看看能不能从政府这边也为何立春使点劲。
“这样啊!”黄毅无语,心说难怪驻军方面如此大方,而这位唐军长还几乎把责任全都揽到他一个人身上。他黄某人在云城市政府独断专行免去所有“群众”的责任,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徐清风?要是对上千混混围堵驻军大门的事问起责来,徐清风脱不了干系,正像市政府秘书长说的那样,今天可以堵了军部大门,明天是不是还可以做点把大门砸了以及跟驻军暴力冲突之类的事?此风不可长,如果驻军方面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少不得要“杀鸡儆猴”给他们个交待。而且这一系列事件表明,徐清风的存在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威胁到政权的稳定了,怎么定性就看邦联高层怎么看待,这种情况下,驻军方面的意见很关键——这也是黄毅劝说唐正凯收下徐清风送的茶叶的原因之一。现在徐清风歪打正着用重礼堵住了驻军方面的嘴,唐正凯也已把话挑明,自己家的孩子应该照顾,别人家的孩子就能拖出去打个半死?本着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