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联主席作为国家元首,代表着国家形象,所有的法律和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大决策都要经他签字并发布主席令才能生效,他手里掌握着的军队还是国家统一的保证,看上去地位显赫权柄极大,但这些权力其实都是名义上的。
法律和重大决策之类的,只要议会通过了,邦联主席撑死了压上十天半个月,难道还能驳回?真敢那样做的话,恐怕议会马上会启动弹劾程序把他轰下台,所以这方面也就起到个人形图章的作用。加上邦联成立的时间还短,邦联议会的立法速度远远跟不上形势的发展,真正称得上基本完善的只有一部《宪法》,长期以来主要靠政务院临时颁布的法规或下发的红头文件、以及各州区制定的地方性法律法规来补缺堵漏。在立法上被政务院抢了先机,手中的权力自然会从制度上被逐日压缩。
军队内部山头林立,邦联主席是文官出身在军队没根没基的,尽管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真正能做到如臂使指的部队数量非常有限。更何况邦联《宪法》还对军队的动用限制得那么严,邦联主席空有个六军总司令的头衔,却很难按照自己的愿意去做什么。再说议会时不时卡下军费预算,政府那边总能找出许多理由拖延军费拨付,怎一个憋屈了得?
不过邦联主席终归是国家元首,在政府这边多多少少有些亲信和眼线,因而云城发生村民扣押市长的“恶性事件”的消息很快传到他的耳朵里。他这个邦联主席对各州区的掌控力度远不如政务院总理,怎么说都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适当地显示下他的存在很有必要,于是直接找上了黄毅:“黄州长吗?我是王一峰,你们云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一峰?!”黄毅正为云城的事烦着,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打探消息的记者,差点想反问你是哪来的二愣子瞎打听什么。但很快意识到这是“至高无上”的邦联主席阁下。黄毅正愁怎么处理部队的事,现在六军总司令自己送上门来了,哪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向王一峰问好,并向他汇报起目前得到的所有消息来。当然,黄毅不清楚驻军是以与警方进行联合防暴演习的名义出动的,只知道何立春提出请求不久,部队就把人派出来了,跟王一峰也这么说。
“什么?抓了人还出动装甲车!哪个混蛋胆子这么大,想造反是不是?”王一峰一听就急了。一再向黄毅求证。得知徐清风确实已被押往驻军军部。而且十多辆装甲车已经把一个连的部队运至进山的路口。王一峰火气更大。不由得王一峰不上火,邦联成立以来,这还是正规军第一次向老百姓动手,不管当时用的什么借口。都交待不过去,等着王一峰的,肯定是来自邦联议会和民众的重重责问。如果政务院那边有人推波助澜,重提军制改革的议案并得到议会和民众的支持,他这个邦联主席就会彻底成为人形图章。此外,他这个邦联主席是各方势力平衡的产物,本身没什么实力,所以这些年来想尽一切办法试图争取中立派的支持让位置坐得更牢些。宗教界是非常重要的中立派,而且影响力逐年上升。不过宗教界人士大都是些油盐不进的老滑头,王一峰无从下手。不过前段时间突然冒出徐清风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青年宗教领袖”,让王一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直非常关注,当初的“野道士事件”之所以会出现压倒性的结果。就和王一峰的暗中支持分不开。这下听说事情和徐清风密切相关,再想起好像有人说过徐清风是黄毅的侄女婿,觉得如果把握好这个机会,不但能和徐清风搭上线,而且可以把黄毅这个一方诸侯拉入自己的阵营,正是一箭双雕,十分庆幸自己刚才一时冲动打了这个电话。于是说道:“黄州长,我以邦联主席的名义请求你亲赴现场处理此事,一定要秉承‘以民为本’的基本原则,重点安抚好群众的情绪,对那些欺压百姓的官员,严肃处理绝不手软!我给你当后盾,邦联这边我来协调。嗯——,报告你现在的位置,我命令最近的航空兵部队派直升机接你去现场。”
惊动了邦联主席,连直升机都要出动,黄毅有些笑不出来,心说这事是越来越大了,再一次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起来。然后觉得反正事已至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己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步步爬到现在的地位,本来就是祖坟冒了青烟,大不了打回原形,回老家卖烤红薯去!云城驻军有两个直属陆航团,一个驻扎在云城东郊以方便军首长出行,一个驻扎在洪城南郊为州政府压阵。黄毅目前离开洪城市区没多远,还没上高速,掉头回去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达陆航团的驻地。心想等王一峰的命令需要经过好几级才能下达到陆航团,陆航团那边也要作些准备,比如最麻烦的航线申请,这个时间足够他赶过去,于是黄毅婉言谢绝了王一峰让他找个空旷地等待的建议,让司机马上掉头。
按照邦联目前的军事体制,正规军实行双重领导,总司令部之下,各军兵种司令部、集团军以及师旅团等属于行政单位,负责部队人事管理、日常行政管理和日常训练、后勤及装备保障;同时在全国各地设立十个战区司令部,负责区域作战指挥和组织多兵种协同的军事演习,另外还负责航空管制等具体事务。也就是说,各行政单位对自己所属的部队只有管理权而没有作战指挥权,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