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斋暗尘之所以不详细地讲述他们的事情,而选择让姒寒雨自己“去看”,是因为他觉得讲述不足以表达他们二人之间,千万年来的情谊。
“梦”醒,天明,人不见。
说实在的,姒寒雨静观她和斋暗尘缘分伊始的那情那景。
心中虽然有些微恙,却也真的没有什么大的感动或是波澜。
姒寒雨想,大约是自己电视剧中此题材的东西看得太多了的缘故。
她并不觉得,如果这一世她没有先真心爱着斋暗尘,就会因为见到那段记忆而改变事实爱上他。
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玉竹节已成习惯,两年前她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件事以后,即便斋暗尘什么也没说;即便她梦醒来以后,自己已不在忘忧国境内;即便她心念的夫君安然无恙;即便事情已成定局。
单凭姒寒雨手中,那节再次出现的玉佩,就能明明白白地证明,朋来已经不在了。
自己原不想牵连他的,两年多了!
姒寒雨不解亦如往昔,她依然清楚地记得羽落泉说过的,他将不凡。
可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情景?
所谓的“不凡”,就是这样么?
若当初的隋意救靖幽篁使其转生,只是为了让他转世之后,在关键时刻抵自己一命,那身为姒寒雨的她宁可省去那次出手相助。
方醒来的她,又做了握玉的动作,只是手中却空了。
惊坐起身,刚要找玉的时候,外面传来小儿子和yòu_nǚ之间的“交涉”。
“思思,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拿娘的玉来玩儿?”一听这话,姒寒雨开始怀疑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可这也睡得太死了些,连小女娃儿“抢”了自己手中的玉竹节都毫无感知。
“有的细!”小女娃的语气何其猖狂,明白他们家里根本不缺玉这种东西。
“那些娘都不喜欢!”斋慕白低下身,诱哄一般的对妹妹讲。
“爹爹、给!娘、喜翻!”小女娃与哥哥保持距离,玉竹节结实的握在手里,甚至还把短粗的胳膊往身后藏。
斋慕思理直气壮地告诉哥哥,只要是爹爹给的,娘都喜欢。
房内,正下床的某娃娃的娘亲闻听这话差点儿没一头栽下床。
“给我!”在姒寒雨听来,儿子似乎是第一次对她的女儿发火。
姒寒雨暗叹还是儿子比较爱自己。
“不!”听到女儿这么大声的反抗,姒寒雨便觉知大事不妙。
赶几步到门前打开门时,玉竹节已碎在地上,而小女娃正一抽一抽、歇斯底里地冲她九哥嚷嚷。
“啊——白,坏!思,气了!”接着,不停地哭,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见到地上的碎玉,姒寒雨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白……”背对着门的小女娃正发火,以玉为中心发出绿光将小女娃笼罩的严严实实。
光球一出,姒寒雨神经紧绷。
当光一闪向远方,姒寒雨就念力集中,想要去追。
姒寒雨追上女儿的时候,眼前的地方颇为眼熟。
只是那昔日的水光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翠竹。
面前的不只是女儿和竹子,还有负手在后独立在林中一根竹子前面的斋暗尘。
远远望去,那衣衫飘飘的人,仿佛瘦了许多。
不可否认的,他虽活着,却不比死了的人好过。
女儿就在姒寒雨的面前,她毛嘟嘟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父亲,也或者是父亲面前的竹子。
“爹爹!”小女娃脆生生地喊出一句,正出神的斋暗尘微张大了双眼回过神。
而后,便转回身向身后看,一眼望见的不是女儿,而是正神情复杂看着他们父女俩的妻子。
小女娃兴奋地扑向父亲却扑了个空,嘟起唇望见父亲已至娘亲身侧咕哝道,“爹、坏!”
转头向父亲望着的那根竹子好奇地看。
也不理母亲有没有叫自己,大步流星地扑到那根竹子前,张开双臂给了它一个大大的拥抱。
“思思!”看见女儿那拥抱顶多也只能拥住竹子的三分之一,姒寒雨心中“咯噔”一下。
甚至整个人忽然觉得晕眩,幸亏斋暗尘在身畔扶住了她。
“怎么了。身子哪儿不舒服?”关心则乱,斋暗尘哪里有心思管别的,扶住姒寒雨一阵打量。
“别看我,是思思。”姒寒雨暗叫,‘难道女儿不是你的?我都可以感觉得到她有事,你怎么和没事儿人似的?’心里一阵气闷。
人道是“物以稀为贵”,众孩子中,当然是女儿最得宠。
“女儿是我的,但是辛苦生了她的人是你。”耳畔一句话,让她又惊又喜。
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体力像是被什么抽干了一般,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若干天后……
“兮兮,过奈!”一个稚嫩若斋慕思,又似在哪听过的童音将姒寒雨唤醒。
“什么细?”某女娃儿一本正经地回问。
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有些力不从心。
两个娃娃的声音明显不近,姒寒雨心里有些急。
“尘……”费了好大劲儿,才唤出一声。
“娘,他上朝去了!这会儿快回来了!”是慕白的声音。
‘上朝?他又当皇帝去了?’听到这个消息,姒寒雨极其不悦。
说曹操,曹操到。
“娘醒了,在找你。”一阵风尘仆仆的脚步声后,慕白的话伴同一个温暖的怀抱齐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