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刻的沉默之后。
“姑娘既是那处人,怎敢堂而皇之地来这里?”姒寒雨对他讲话的声音并不大,所以他的声音压得更低。
那一滞之后,车已向前缓行。
姒寒雨拧了拧眉,不明白方才那小子究竟在呆些什么?
“公子把车赶快些!”略掀起帘幕的一个缝隙,见背后的人正好回眸与自己对视。
“有人在追你?”在姒寒雨看来不过是个半大孩子的人,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的所在。
“是呀!我哥哥到处找我,逼我改嫁。”来寻她的人的确是朋来,早知道她就不在那儿浪费时间了。
“你…已经嫁人了?”男子低头反问,‘是呀?如此颜色,与我的年纪都相仿了,怎么可能待字闺中?’
“……”姒寒雨一惊,‘感情这小子还真打着劫色的主意?难道这孩子有恋母情结?’
姒寒雨这么想时,也忽略了一件实事,她自生了九子以后根本没再变老过。
“是在下冒犯了,在下姓蛮,名衡。”“久久”听不到帘内有响声,赶车的蛮衡有些发觉自己唐突。
蛮衡的母亲去世多年,父亲新娶的女人又身份特殊。
他的性子很冷,甚少与女子正面接触。
此次,蛮衡故意将继母弄晕送回住处,自己躲在轿中以避开父亲再度与他谈及“终身大事”。
轿子才走了不到两刻钟,继母的婢女便“狗仗人势”地哇哇叫。
掀开轿帘才发现有这样一个曼妙又俏皮的女子,乌眸微嗔虽看不清容颜却足以动人心弦。
纤手,也许说小手更为贴切!就那么插在钱袋里,他从没见过有哪个女子敢如此大胆,在这城中敢公然不把他的继母放在眼里。
“小小年纪,未看清女子容貌怎么就胡乱动心?小子,不如等我腹中的女儿生出来,许给你做媳妇。”姒寒雨听见蛮衡谨慎地“自我介绍”倒是有些喜欢这个孩子了。
‘这小子,看似冷清,却如此老实?爱憎分明的性子也颇为惹人喜爱。丫头,这个哥哥长得好看不?’姒寒雨心下调侃。
“姑娘怎么用这样老成的口吻取笑我?大家不过年纪相仿,即使你早嫁于人…也不……”边对姒寒雨讲话,边加速赶车,话刚说到正题却顿了两下。
“你总是这样?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家里的小鬼们交代?”正要回答蛮衡的话,马车一下子停了,让她始料未及。
人差点儿因惯性栽去马车后面,一只手隔着帘幕握住了她的手臂。
同时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姒寒雨吐了口气,不悦地鼓了鼓腮。
马车之所以会停,是因为他们出城不远就有一个紫色的身影向马车的门边扑过来。
“你是她相公?”见紫色衣袍的男子与他年纪相差不多,大约略长他一些也说不定。
那人眉间总有几分不羁之色,隔帘未谋面便断定车内是他要找的人。蛮衡的话问得不由自主。
“都生了九个儿子了,还不安分在家呆着?”飘逸不羁的男子明眸一转,余光瞄了一眼蛮衡。
嘴上一套,心里又是一番计较,‘怪不得大哥不放心嫂子,都是九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讨人喜欢?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又有这么清秀的人物…唉……’
“九…九个?”蛮衡无法想象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要怎么样生出九个儿子还这般年轻?
“臭小子,你不到处宣扬你嫂子的‘丰功伟绩’,心里就很不痛快是不是?”一提起那几个儿子,姒寒雨就有一种,一种他们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感觉。
因为他们通常不整自己这个做娘亲的,遭殃的还是夜儿比较多。
“谁让我有任务在身……”斋暗夜堂堂一个王爷,真悔恨自己当初不该年幼无知随便乱答应人家的事。
“这任务从此不必再执行了!”帘幕忽然掀起甩于车顶上,掩面之人目光中有遮不去的怒意。
“为何?”蛮衡听到姒寒雨是紫衣男子的嫂子时,已经开始在想他兄长会是何等人物了。
“你的好兄长,终于耐不住性子要纳贤了。”本是望着斋暗夜的人将脸一侧。
“他敢?我告诉……”斋暗夜想说“我告诉爹娘去”,才终于想到二老去岁已相继过世了。
“告诉谁去?公公婆婆都不在了。”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姒寒雨性子直,毫不顾忌有外人在场。
“我告诉九个小鬼去,保证那个女人没安生日子过。话说回来,是不是嫂子弄错了?”在斋暗夜看来,他兄长应是那种专情的人。
‘最近两年,大哥好像是有些怪怪的。’但一经嫂子提起这事,斋暗夜也觉得有些微恙。
“算了吧!你还是偏心他,等十丫头生出来我就送给义兄养,从小就让她那个爹爹见不着她。”本来是赌气不想理会斋家人才说了这些话,但是一侧眸望见蛮衡。
心中有了小主意,不待小叔为小侄女欢呼雀跃就对蛮衡说,“交给义兄也不好,定会宠成第二个我。还是交给蛮公子吧!”
为了坚定蛮衡“把媳妇儿从小培养”的决心,姒寒雨干脆扯下遮在脸上的面纱。
指着身边的斋暗夜道,“这是姐姐我的小叔,这模子与我那相公有五成像。我腹中的丫头就算不像我,也绝对丑不到哪去!”姒寒雨一副“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的架势十足。
“嫂子,你要是真喜欢这位小公子,请回家做客也便是了。你怎么敢这样把一个好人往火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