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弯腰拎着水桶往院外慢慢走的谷雨突然感觉胳膊一轻,一抬头,竟然是多日未见的袁乙丁袁捕头。
“谷雨,几日未见,你的脸又圆了不少。”袁乙丁呲牙一笑,晒得黝黑的肌肤衬得一口白牙。
谷雨俏脸微红,原本脸上的笑意立刻结了霜,郁闷地瞪了袁乙丁一眼,便要拿手去抢回自己的木桶。这个袁捕快真是讨厌,每次见到自己不是说自己脸圆了就是胳膊长肉了,真真是,没有比他再讨厌的人了。
袁乙丁被瞪了也不在意,木桶在左手右手换来换去,走到了院子外面,倒入沟渠里,也没让谷雨找机会夺回去。
“袁大哥,你回来了,咋晒得这么黑,你现在晚上不点灯站在屋里,小偷摸进屋里都发现不到你站在他旁边。”在堂屋里择菜的安宁娘见袁乙丁拎着自家的木桶走进屋,只看他一眼,便扑哧笑出声来。
“整日里太阳下面晒着,大男人又不能娘们似的打把伞,昨儿都晒出油来了。不过,几日不见,妹子瞅着清减了不少。”袁乙丁不见外地大步走进屋,对安宁娘的调侃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说道。
谷雨慢吞吞地走在后面,不等袁乙丁将木桶放到地上便夺了过去,转身送进了厨房里。
望着谷雨气呼呼的背影,安宁娘不解地望向袁乙丁,道:“发生何事?谷雨咋瞅着脸色不对呢,刚才出去时还笑模样呢。”
袁乙丁不好意思地默默鼻头,还是实话实说道:“我刚刚说她多日没见,养得比初见时圆润了些,她便这般了。”
安宁娘无语,哪个姑娘愿意被说“圆润”啊,不生气才怪。心里腹诽着,安宁娘嘴上却还是说:“袁大哥,我这妹子小孩子脾气,你别介意。”
说来也是,袁乙丁也是的,平时说话正正经经的,偏偏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挑拨谷雨,每次见面有意无意地总得将谷雨气上一回才罢休。
其实袁乙丁也不是故意针对谷雨,只是第一次见面谷雨一副忠仆义婢的模样,站在安宁娘身旁,将他当色贼一般的提防,让他稍稍有些不舒服,便故意挑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说来挑拨谷雨,谷雨受不得激,鼓起嘴巴瞪圆了湿漉漉的眼睛,生气的模样就像他小时候养过的一条小狗。
于是,袁乙丁每次回到院子里,第一要紧事是拜见干娘一家,第二要紧事是找机会见安宁娘佳人一面以解相思之苦,第三要紧事便是顺便逗逗谷雨。
“我这次随县令下去探访,发现地里的庄稼长势并不乐观,收成能有去年的三分之一都是万幸,看来,明年的物价也低不了啊。”
“好在圣上仁慈,今年免了镇子的赋税,要不然今年可真是不好过啊。”
听了安宁娘的话,袁乙丁不置可否,赋税免了,却不是所有的税都免了,不过这些,同安宁娘没甚关系,他也不愿讲了让她听着心里不好过。
恰好看到谷雨掀开厨房的布帘子端着茶壶往外走,袁乙丁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对安宁娘真挚地说:“妹子,袁某着实羡慕日日能品尝到你手艺的人啊,如果是我,即便再胖上几斤也甘愿。”
“啪!”谷雨将布帘子一摔,又缩回了厨房里。
安宁娘无语的想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