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毛豆额耐你,迫不及待做掉你,毛豆毛豆额耐你,一口一口吃掉你。”
安宁娘一边哼着语调轻快内容惊悚的改编版《宁娘爱毛豆》,一边动作熟练有条不紊地将毛豆倒入清水内浸泡,准备做五香毛豆。
毛豆做法简单,好味道主要出在配料上,一文钱两碗的毛豆,安宁娘搭配了桂皮,小茴香,花椒,大料,香叶等多种佐料,同洗净的毛豆一定倒入烧开水的锅内,开盖儿煮半个小时,最后倒入盐调和两勺黄油调味,关火,让毛豆浸泡直到充分入味便完美收工。
虎子的推测没有错,王娘子只是撒了少许的粗盐提味,怎能比得上安宁娘各色佐料精心煮制出的五香毛豆美味呢。
五香毛豆浸泡入味的工夫,安宁娘又做了一道蚝油生菜。
夕阳的余晖洒进窗子,安宁娘将蚝油生菜和五香毛豆端上桌,不等她开口召唤,闻到饭菜香味的安雪自己便蹦蹦跳跳的进了屋。
“娘亲,娘亲,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的,而且我还能写出来了呢。虎子教了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哦,我就学会了,虎子说他用一天的时间才学会呢。”安雪傲娇的挡在安宁娘要去厨房盛饭的路上,一脸的“你快问我吧快让我写给你看吧快点夸我吧我迫不及待的要炫耀”的表情。
安宁娘为求脱身,立刻配合的回答:“我的雪儿真聪明,比娘亲懂得都多,娘亲先去盛饭,咱俩吃完晚饭,雪儿你写给娘亲看好不好?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吃是馋猫儿安雪的死穴,在食物和写字带给自己的满足感的比较下,安雪很快下了决定:“那,娘亲你先去盛饭,等咱们吃完饭,我就写给你看哦。”
宁娘哈哈笑着应下。
饭后,安雪蘸着清水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地认真地写出自己下午刚跟虎子学会的自己的名字:安雪。
安雪两个字写的很大,歪歪斜斜,甚至偏旁部首都分了家散了架,安雪丝毫不觉难看,一脸自豪的盯着安宁娘,等着接受夸奖。
安宁娘努力的盯着桌面看啊看,半晌,终于在安雪等得不耐烦时,用夸张的语调说:“这就是我们雪儿的名字啊,写的真好。”
说完,安宁娘一把将安雪抱起,用力的在她柔嫩的小脸蛋上啵了一口。
安雪最吃这一套,在宁娘怀里咯咯直笑。
陪着安雪笑闹一阵,宁娘就将安雪扒了衣服,用湿毛巾擦了全身,然后给安雪穿好睡衣塞进了被窝里。
宁娘目光温柔地看着安雪,直到她睡熟,才起身走到桌子前。
桌面上的字体早已风干,安宁娘凭借着记忆描出安雪两个字的大概模样。这就是自己女儿的名字么?安宁娘表情略带伤感,略带苦涩。
她不认得这两个字,安宁娘终于苦涩地认清了一件残酷的现实:她成为目不识丁的文盲。
夏朝的文盲占人口比例很重,女文盲更是平常,可安宁娘仍旧纠结,她烦躁地将柔顺的长发扯成乱麻。
一朝穿越成文盲,安宁娘得到了穿越者需要面临的最悲催最尴尬的几种困境之一。
咱也是通过合法手段拿到了大学毕业证的诚实青年有木有,咱也是寒窗苦读十五年过的勤奋青年有木有,咱也是abcdefg啊波次的额佛格都读过的人有木有。
所有辉煌转头空,现在的宁娘光荣的成为了大夏朝大字不识一个的无知良民大龄文盲中的一员,让人很想哭越想越想哭有木有啊!
安雪蘸着清水写下的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彻底将安宁娘妄图自欺欺人的面纱扯碎。
今日上街,那牌匾上的字方方正正,看着都眼熟,但是能认出来的没几个。安宁娘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如今算是预感成真了。
收拾下破碎成一地的自尊心,宁娘决定今晚万事不宜,只想蒙头大睡。
简单洗漱后,安宁娘将门窗关好准备就寝,关上窗子之前,她看到对面孙大娘家点起了油灯,散发出橘黄色的微弱光芒映照在窗子上。
夏朝的油灯里燃烧照明用的是桐油,半个晚上便能烧掉五六文钱,夜晚的微弱光明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享受得起。
查看完毕,安宁娘便脱衣上了床,安雪又默契的滚进了她的怀里,在如水的月光下,睡得安心香甜,搂着安雪软绵绵的小身子,安宁娘觉得所有的忧愁都蒸发消散,不多时便发出微微的鼾声。
第二日,重燃斗志的安宁娘带着安雪继续自己的采购大计:陶罐瓷碗木桶等等生活用品又大肆搜罗了一个上午,最后还是雇了个帮闲送回家。
安家的厨房在安宁娘精心的采买布置下,终于勉强达到了她预想的结果。环视一周被新物什塞得满而不乱的厨房,安宁娘满意的点点头,这回终于是个家的模样了。
安宁娘笑罢又郁闷地呲牙:尼玛,夏朝的货币的坚挺度跟安了弹簧一般,时高时低,时强时弱,今日它又可耻的萎靡不振,厨房初具规模的代价便是三两银子又从手边毫不留恋的溜走勒。
安宁娘幸福并心痛着。
“雪儿她娘,在屋么?”门口传来孙大娘爽朗有力的声音。
安宁娘正在屋里陪雪儿玩拆绳子的游戏,就是用一根线编出花篮五角星等各种花样,让对方拆解并且重新编出,听到孙大娘的声音,她立刻应道:“在的,在的,孙大娘,快请屋里坐。”边说边从床边站起来,往门口去迎。
安雪懂事,游戏玩得正开心被打断也不耍脾气,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