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
艾玛! 我不要见他!
叶姻立时转身,“嗖嗖”向后爬去,刚爬了一会儿,便听到三叔的声音遥遥传来,“姻儿,再不出来,我要用烟火熏你了……”
我擦,前有神经,后有变态,如何是好?
叶姻咬了咬嘴唇,决定选择神--神虽然神经了些,终究比变态安全,她转过身来“嗖嗖”前爬,那崴了的脚早痛得麻木,浑身是汗,胳膊出血,却也不觉得累,咬着牙爬到了洞口,忽听衣衫响动,风声赫赫,不时叱咤,仿佛有人打斗,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啊……”有人叫了一声,“蹬蹬”后退,紧接着,一阵掌风,有人飞起,重重跌下,摇摇晃晃扶着那殿门站了起来,断断续续道:“圣僧果然厉害,我少林三侠纵横江湖数十年,今日认栽……”说着,一口气便接不上来。
“承让。”明澈的声音响起,平静而冷然。
“圣僧,殿下一片诚意,你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何况明日法辩会,若是南宗赢了,嘿嘿……”宋玉的声音传来,彬彬有礼里掩饰不住威胁之意。
明澈沉默许久,淡淡道:“内不执于空,外不执于物,无所住而能生其心。”
“哦?高论高论。”宋玉赞叹道:“原来圣僧已经修到超越输赢的境界,与我等执念的俗人大大不同呢。”顿了顿,道:“圣僧能放下输赢,自然是一等一的,不知是否能放下大悲僧众?”
明澈不答。
“你可知若你放弃了输赢之念,大悲寺就不再是国教之首,圣上会重新选定南宗寺庙作为首领,到时候……”宋玉“咳”了一声道:“圣僧国师之位恐怕不保。”
明澈的声音淡漠而静然道:“多谢宋施主提醒,明澈不过一介比丘,这国师之名,不要也罢。”
“好,好,圣僧果然世外高人,佩服,佩服。”宋玉提高了声音,道:“那明日等着瞧吧,圣僧,告辞。”说着,窗栏响动,几声轻动,衣衫飘动,人影渺渺。
叶姻的洞口正在床底,耳听室内毫无动静,不由伸出头去,见灯夜摇曳,传来几声咳嗽声,忽地一声喷薄,地上滴滴答答潋滟成一滩鲜血,吓得她又缩回了头,等了好半晌,不见声息,才又伸出了头。
吐血了?
恩,一定打斗受伤晕了?太好了!
叶姻悉悉索索爬出了洞口,蹭蹭爬出床外,侧眼望去,见身处一间阔大的殿宇里,瓦泥鳅脊,朱粉涂饰,水磨群墙,空荡荡里只有一张床,神正盘腿坐在床边,头靠在墙壁上,那张天人绝色的面容已变得惨白,紧紧闭着眼,白色的僧袍上点点滴滴全是血迹,艳艳绽放。
她知道神的武功高,忖了忖,从怀里掏出一颗果子,“蹭”从床底扔了出去……
不见动静。
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蹭”扔了出去……
无声无息。
又从怀了掏出一颗……
见始终无声,终于确定神晕了,叶姻“悉悉索索”从床底爬出,扶着床榻站起,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环目四顾,只觉长空埃灭,皎皎月临,四野气侵。万籁俱寂。
三十六计,走为上!
叶姻一蹦一跳地向那虚掩的窗棂跳去,刚跳了半截,忽然发现自己几乎衣不遮体,袖子被三叔撕去,露出雪白的臂膀与红艳艳的肚兜,若是半夜三更在和尚庙里这么蹦跶……
喵呜……
叶姻扫了扫殿内,见竟无衣柜之类的,我擦,难道神平时只穿一件衣服?她愁眉苦脸地忖度半晌,那眼目渐渐转移到明澈身上,白色的僧袍里面露出灰色的套衣……
他已经晕了……
叶姻紧紧咬着嘴唇。
他晕了,不会察觉的……
叶姻攥起了拳头。
扒了他的衣服……
神啊神,对不起,请把你的套衣借给我吧!
叶姻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都舍身伺鹰,圣僧,你还舍不得一件衣服吗?我跳,我跳……
叶姻一瘸一拐地蹦回床头,仔细望去,见神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如玉的脸上留下一片潋滟,那张谪仙如画的面容因为受伤的缘故,微微还原了人间的颜色,只是依然绝色动人,连同嘴角那蜿蜒着血迹,都化成了红梅,映衬着白色的僧衣,宛如一幅栩栩如生的唯美画轴。
可叶姻此时并无心赏析,只紧缩眉头,怎么把神衣扒拉下来而不被察觉呢?
有了!
从怀里掏出一颗果子,向神的脸上扔去,“吧嗒”敲到光头,迅疾弹了回来,神的睫毛不过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
再看看,叶姻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一颗,“啪嗒”扔了过去,正掐在神的脸上……
一动不动……
太好了!叶姻默笑一声,爬到床上,伸手欲待解其僧袍,忽然又想起自己那花痴病,蹬蹬后退,迟疑了下,低头看着自己肚兜,我擦,这么出去总是不行的!
试试!
其实前世记忆对自己已渐渐失去影响--起码在接近前世的那些男人们时,已经不会完全失去意识,何况重生之后,她的性子变得越发坚韧,越是难处便要顶上。
叶姻恶狠狠地咬住舌尖,睁大了眼睛,猛吸一口气到神跟前,扯开那虚掩的僧袍,把左边的搭子一抽,扶着他的身子一拉,白色僧袍应声而下。
成功!
叶姻后退一尺,吁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逶迤在床上的僧袍,要不穿上这个得了?可是黑夜里穿着白色衣服在庙里一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