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年轻男子吐纳了一会,缓缓睁眼,霎时间,那眼底的清光令万物黯然。
扫视了眼四周旷古不变的熟悉场景,那双清冷而淡然的眼底深处,渐渐漫过一阵浓浓的疲惫之色。
青衣男子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零覡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淡淡道:“巫神,好久不见。”
零覡摸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伯邑考,不,如今应该叫帝俊了,轻笑道:
“的确好久没见了。我说帝俊呐,你倒是过得挺自在嘛,这万年来,少了一魄,不断在凡间轮回,滋味如何?”
帝俊淡淡一笑并不多言:“有劳巫神挂念了。”
说罢,转身,走向那边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通天。
望着万年不见,气势越发内敛强大的上古大神,通天的所有嚣张顿时消失不见,老脸涨红的结巴道:“帝……帝俊大人。”
帝俊点头,美得天地黯然的俊脸上,满是云淡风轻的神色,他淡淡道:“通天,你师父这些年可好?”
通天老老实实的答道:“有劳帝俊大人挂心,师父他老人家这万年来一直在闭关清修,若是知道您重归本体,师父定会十分高兴。”
帝俊点头:“那便好,说起来,我与你师父也算旧识,今日,我有一事相求”
通天连忙摇手恭敬的道:“不敢当不敢当,有什么吩咐请您直说就是。”
帝俊缓缓道:“我知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不过,还请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话里的意思是……通天登时明白了,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且不说帝俊乃是上古第一大神,掌管三界万灵,修为高不可测,单论他与师父鸿钧老祖乃是故交这一点,自己便不能不答应。
不过,通天毕竟不是恪守规矩的元始天尊,因此,即便是知道今日不能拿女娲怎样了,也仍是认真的问道:
“帝俊大人,这女人这么多年来干了许多坏事,晚辈想问……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帝俊并没有看那边痴痴看着自己的女娲,只是淡淡道:
“你放心,她所犯下的错,我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通天这才点了点头:“好,帝俊大人一言九鼎,我自是相信的,那我就静等大人的处理结果啦。”
说罢,又走到零覡旁边,嬉笑道:“巫神大人,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啊。”
零覡白他一眼:“你倒是脸皮够厚。”
通天嬉笑:“巫神这话可错了,我这明明叫真性情!好啦,走咯,后会有期!”说罢,白光过,人已瞬间消失在原地。
大殿之内只剩下三个人,女娲痴痴地望着那抹修长的青衣人影,犹不敢相信,等了万年的人,就这样回来了,半响,终于压抑不住心底的欣喜,一字一句道:“帝俊哥哥,你回来了。”
极力维持的淡然里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音,显然内心激动至极。
帝俊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女娲在刚刚打斗中被通天打伤了的手臂,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顿了顿,终是开口道:“娘娘还是先处理了伤口吧。”
女娲清冷的眼底迅速的闪过一抹喜色,他还关心着自己……
帝俊说罢,转向抱臂而立的零覡,刚要开口,零覡轻佻的摇了摇手指,斩钉截铁的打断他:
“你别说了,没门!要不是这女人,万年之前,本座又怎会魂飞魄散!还有,这女人处心积虑杀了不该杀的人!呵呵,本座可不是通天,今天,你想让我饶她一命,绝无可能!你若是要执意保她,那本座也不怕再与你大战七日!”
帝俊垂睫,蓦地缓缓勾唇一笑,抬眼望着零覡眼底的杀意,不疾不徐的淡淡道:
“我知道你今日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只是想与你做一个交易。”
零覡轻笑,嘲讽道:“交易?呵呵,好啊,不过,有言在先,今日若是要本座放了这女人,那你可得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
帝俊笃定一笑,轻描淡写道:
“巫神,我知道你如今想用寄生蛊救一个人的性命,不过,却苦于找不到宿主,故而一直拖延至今,可是如此?”
零覡挑眉,轻佻道:“哟,不愧是帝俊,刚归本体,便无所不知了。”
帝俊盯着零覡的双眼,淡淡道:“寄生蛊宿主之事,我自会帮你,巫神意下如何?”
零覡眯眼:“你确定能找来灵魂纯净的宿主?”
帝俊漫不经心道:“巫神可是忘了?以我的真身,只要愿意,养活一只寄生蛊,并非难事。”
零覡挑眉:“你说的宿主……是你自己?呵呵,你倒是护她。”
帝俊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笑意:“这是我的事,巫神只管说是否同意便可。”
零覡伸手,轻轻的摸索着怀里一只白玉小瓶,邪魅的眼底深处,瞬间掠过许多复杂的思绪……
半响,他似是主意已定,眼底闪过一阵坚决之色,正待开口,蓦地见那边女娲正痴痴的看着帝俊,登时不屑的挑了挑眉,压抑住心底的厌恶,缓缓道:
“既然是交易,那么本座自然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呵呵,本座唯一的要求便是,这女人,死罪能免,活罪难饶。”
女娲一惊,想起巫神的恐怖手段,立刻转头,定定望向帝俊,只是紧握的双手不自知的颤抖着。
帝俊默了一下,缓缓一笑:
“这是自然,稍后,我自会给出一个让巫神满意的结果。”
女娲愣了愣,心底一沉,蓦地道:“帝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