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凝固,头脑麻木。
这是念清歌跳跃出来的直接反应。
孱弱的烛光照不亮偌大的玄鸣殿,阁窗外斑驳的树影洒在窗纸上,离漾冰凉的手掌抓着她,她的后背生出了一层冷汗。
二人离的很近,很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喷洒出来的热气。
面纱下的嘴角紧抿,念清歌瞪大双眸,与离漾的深眸对视着。
离漾望着她,眼底并没有惊愕的情愫,想来是还没有认出她。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愈在关键时刻愈要冷静,念清歌慢慢放弃了挣扎,倾城一笑:“我是你的梦中人。”
“梦中人?”离漾疑惑问道。
念清歌清泓的眸子蕴着真诚:“是。”
“我为你跳一段舞蹈。”念清歌先发制人来打消离漾的疑虑。
离漾眨了两下睫毛以示同意,他的心里也揣着小九九,现在的他只觉得如梦如幻,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梦中和还是现实中,但是,有一点他特别清楚,那就是一定要想法子看清楚念清歌的真实面貌。
呼。
心里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如果有一个河塘,她恨不得现在跳进去畅游一番,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一条金灿灿的美人鱼,可是美人鱼一遇到她的王子就变成了死眼鱼。
她发现离漾是一个绝对不能靠近的男子,一旦靠近,轻则中毒,重则身亡。
她现在是属于窒息阶段。
白色的裙摆旋转,飞扬,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轻盈的脚步时而后退,时而前进。
离漾的深眸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那双眸子深深的印刻在离漾的心里。
忽而。
念清歌白色的袖袍站在小脸儿前,如波浪般朝前推去,逐渐逼近离漾,淬不及防之时,念清歌忽然一挥白袖,空气中一缕淡淡的白雾飞游,带着蚀骨的香味儿。
再一看,离漾昏昏的睡了过去。
那是离辰逸怕有什么意外特意给念清歌的,能够在短时间内令人迅速入眠。
那一瞬,天,仿佛都亮了。
念清歌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摸着下巴仔细的探究着他是否真的昏睡了过去,据说离漾体格强壮,能文能武,若是他是装的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念清歌灵光一闪,半蹲在龙榻前,歪着脑袋瞅了他好半天,最终忍不住伸出手指头去戳他英俊的脸。
好像......还蛮有弹性的噢,念清歌在心里暗自思忖。
愈看愈觉得离漾英俊,于是,她忍不住小鸡啄米赞赏般的点了点头,后来一琢磨,她点头好像他也看不见,于是,索性就放弃了。
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弄得她心里直痒痒,其实念清歌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姑娘,在念将军府时每天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只是被皇上选为秀女进宫后,念将军怕念清歌这一副顽皮性子坏了宫中的规矩,惹了龙颜,给自己惹祸上身,所以提前数月特意找了一个嬷嬷来教导她宫中的规矩,欣慰的是念清歌也是个可塑之人,未出多久,好似脱胎换骨换个人似的,这一点让念洪武甚为满意。
而念洪武也不下一千次,一万次的告诫她:在任何人面前,都要礼貌有加,贤良淑德,文静温柔。
沉夜,俊脸,无意间将她心中一直隐藏的活泼性子激发出来,头脑暂时短路的她早已忘却了身上的任务,小手指去摸他的睫毛,绒绒的睫毛弄她指腹直痒痒,她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可眉眼却弯弯,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布谷,布谷’
熟悉的布谷鸟声将她猛地激醒,迅速收回小手,弯着腰,一溜烟儿朝后门的通道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点降袍,歪歪斜斜的靠在宫墙上,手里捧着一个酒葫芦,一副懒散德行,念清歌发现他很喜欢紫色,而且不管走到哪儿都喜欢带着酒壶,难道他前世是济公吗?
夜,深沉。
黑蓝的云雾被朦胧的月光染了一层自然的水墨色,笼罩在他邪魅的侧颜上,念清歌的脚步有些轻,以至于离辰逸没有发觉她的到来。
“咳......”念清歌轻咳了一声。
离辰逸依旧保持着方才那个姿势,好似被人用了‘葵花点xue手’似的。
“咳......”这一次她的声音略大,她敢保证,这个分贝他保证能听到,因为......因为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也跟着震动了。
可事与愿违,离辰逸非但没有任何感觉,反而特潇洒的捧起手中的酒壶朝嘴里灌。
那姿势,那气势,真真叫一个*。
好像下一秒钟就能撸起袖子爬上景阳冈去双手赤拳打老虎去似的。
但是他打他的老虎,也不能让自己在旁边观战不是?
左右一张望,高高的宫墙看的她无比眩晕,这可是玄鸣殿的后门啊。
就他俩这幅德行,纯属像偷偷私会在小树林儿里的jian夫yin妇。
原谅此时紧张恐惧的念清歌只能想出来这个词儿了。
猫着腰悄悄的绕到了离辰逸的面前,她保持着这个难耐的姿势,因黑夜看不清,念清歌随意戳了戳他。
一口酒含在喉咙里,离辰逸只觉得一个异物在他两腿间的某处戳来戳去,戳来戳去的,他迅速的将两腿收拢,俯视着比他矮上好几截的清歌,抱臂嬉笑道:“你往哪儿戳呢?”
“......”念清歌头脑有些反应迟钝,压根儿没往那肮脏的地方想,呆愣的反问了句:“啊?什么?”
离辰逸耸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