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戾今天心情很不好,没有原因。王府里的人也习惯了他们的王爷整日阴沉着脸的样子,也就没人觉得今天的司徒戾反常。只有司徒戾自己知道,心情各种烦躁,又没别的发泄方式,只好去练武想借此发挥掉多余的精力。

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剑,满身大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想出去走走逛逛散心。临出门前才想起纪小柏早上给秋嫔看过病来着,于是改道先去纪小柏住的院子,想要问问情况。

“你先天体质虚弱,估计是在娘胎的时候母体受损造成的,小时候又没有好好调理,才落下手脚冰凉的毛病。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算不上病,虽然没办法根治,但好好调理,适当锻炼,就不会那么容易生病……”纪小柏收回为林萧把脉的手,道。

林萧有些失望。纪小柏说得没错,这副壳子的原主人就是因为在娘胎的时候受损了才落得一身毛病,动不动就感染风寒什么的,典型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早知道在入世前就应该让愧疚的成华上仙好好修复修复这副壳子,以致于他接手后诸多不方便。你想想,一个有着现代人灵魂的大男人被迫装在这么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病恹恹的壳子里是多么憋屈?

“林大哥你也不用这么沮丧,身体只要好好调理就没什么大碍的。”纪小柏安慰道。“你坐会,我给你去抓药。”

林萧点点头,在纪小柏抓药的时候一点也没做客人的自觉,自己在府里逛起来。

府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依旧是他离开前的样子。看着这熟悉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的。

是不是戾儿他还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这府里的东西都没动过是否还等着他来改建?不是他自恋,以他对司徒戾的了解,绝对有这种可能!

司徒戾还没走进院子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手缚在身后,站在院中出神。这人长身玉立,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萧……司徒戾猛的怔住,心突突猛跳。他为萧画的画,其中就有这么一副:一身白衣的萧站在院中看着一树繁花。

多么相似的背影?!不过……司徒戾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这人不是萧,虽然感觉很相似,但萧没这么清瘦,而且萧还要高些!

“你是谁?”司徒戾红瞳死死盯着眼前之人,怒火潜藏在眼底。

林萧被身后冷冰冰的声音吓了一跳,那熟悉的声音让他的思绪迅速回笼。欣喜的转过身来却对上司徒戾面无表情的脸。

林萧目光微闪,这是司徒戾发怒的征兆。为什么?

“是你?”司徒戾眉头皱得死紧,冷冷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林萧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司徒戾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和他说话的!不禁感到有些受伤,又发现司徒戾眼底的不耐和厌恶,眼底的喜悦褪去,嘴巴紧抿。

见他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司徒戾眼底的不耐和厌恶更甚。“林大状元,你不在状元府好好呆着,跑到本王的安邑王府做什么?”

林大状元?闻言,林萧这才回过神来。他还戴着人皮面具,司徒戾又怎么会认得出是他?心里松了口气,看向司徒戾的目光带上些笑意,“见过安邑王。下官一时走神,失礼了。”

温煦清雅的声音传到耳里,司徒戾不为所动,依旧黑着张脸。“回答本王的问题。”

林萧心下好奇,为何司徒戾会讨厌他?要是别人不一定能发现司徒戾眼底的厌恶,可林萧是谁?他与司徒戾形影不离的相处了十多年,司徒戾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外面一直传闻司徒戾为人冷漠脾气古怪不好相处,想必如果是其他人也一定会认为他现下的态度很正常,可林萧却看出了异样。

“下官之所以在此,是来探望朋友?”林萧笑道。无所畏惧的,直直的看着他。

半年多不见,这人身上的戾气竟重了这么多。脸色十分不好,那双红艳艳的眸子满是阴郁……憔悴了。心微有些疼,他这副样子都是因为自己吧。

此时的林萧还不知道司徒睿纪小柏等人知道自己消失的事,也不知道九重纪小柏骗了司徒戾的事,更不知道司徒戾因为他的消失而差点发狂走火入魔,在被九重欺骗后还在傻傻的等他回来的事。等他知道了这些事情的时候,更是心疼司徒戾,还因此被司徒戾利用来换取了许多福利。

被他这样看着司徒戾非常不悦,要是一般人敢与他这样子对视,他或许会赞许,可是这个人,司徒戾只觉得厌恶。

有些人或许会对与自己喜欢的东西相似的物事抱有好感,有那么些爱屋及屋的意味,可这些人绝对不包括司徒戾。在殿试那会,因为面前人特立独行新颖出众与某人风格类似的言行,就不喜欢这个人,刚才的一个背影又戳到了他的伤心处就更是不悦。现下又说来此探望友人,这是纪小柏住的地方,他口中的朋友无疑是纪小柏,当下司徒戾有种领域被严重侵犯的感觉。对这个新晋状元郎更是厌恶。

林萧觉得纳闷,为何会被司徒戾厌恶?他并没有做什么啊!以他对司徒戾的了解,司徒戾是不会对一个外人有太多的关注的,更何况是产生这种明显厌恶的情绪?可看他这样子,分明就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感到厌恶……

“呀,司徒你来了?”纪小柏从药房走出来就看到站在院中的司徒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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