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心言穿妥撂帘子出来,左君岳盯着江心言的发丝,开口:“兰大人,若是追魂香洒在发丝上……”

兰十四一边扯下江心言眼睛上的纱布,一边否定道:“不会,追魂香只能粘在外物上,除非她不要这一头的黑发,或者愿意皮肤溃烂。”

失了一直缠在眼睛上的纱布,江心言下意识的抬手捂住眼睛,兰十四见状,转身拾起左君岳的衣摆使劲一撕,撕下一块长条,扔到了江心言的手上。

他怀疑江心言会是对方派来的作细,但他不怀疑江心言看不见的事实,因为只有长期看不见的人做事才会如她这般自然。

江心言背身蒙上布条,转过来直着背脊,微昂头颅,言道:“现在满意没有?还有哪里需要换,索性一次都说出来!”

语气透着恼怒,还带着一点点颤音。

兰十四认真的把江心言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目光的最后盯在江心言露在外面的脚,话却是对身后的左君岳说的:“没有鞋子?”

左君岳低眉,回道:“许是路上匆忙,掉了。”

马车上的江心言一听,手一挥,道:“没掉,鞋子太小,穿不下。”说着,两脚趾还应景的动了动。

兰十四盯着其双脚,赞同的点点头:“的确有点大。”

“哼!”兰十四能把杀人当成平常之事,她江心言可做不到,果真是杀人多了,变得习惯自然,也麻木不仁了吗?上一刻还掐着她的脖子咄咄逼问,这一刻居然跟她说笑起来!

杀人如麻的兰十四做的到,她江心言可做不到,回身一甩车帘,气呼呼的回到榻上紧闭双唇,今日开始,她要和这主仆二人划清界限!

江心言站在马车上时,左君岳一直没敢看她,古代女子有哪个敢公然的露足,这位江姑娘,他虽是第一次见,但是之前听音玉的丫鬟北秋提起过,说是能掐会算,也不知真假。

初次见面,他对江心言的印象不但不坏,反倒觉得江姑娘是个真性情之人,举止大方不做作,喜怒哀乐俱写在脸上。

罗一回来的也极为速度,当马车再次上路时,帘子内的兰十四假寐休息,时不时的注意一旁气性未减的江心言。

虽说此时离寅时不远,但到底还未有到,莫说是太阳,就是晨曦之色都无有一点,江心言两手狠狠揪着袖口缠绕缠绕再缠绕,嘴里暗中嘀咕:“都说了不要夜里赶路,让你赶路赶路,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江心言声音说的极其的小,但兰十四是练武之人,这点声音对他来说,清晰的就如同江心言当着他的面在讲一般。

马车行到东方刚刚发白之际,不知何处的林子里又一次传来打斗声,本在驾驶马车的罗一一听到武器的碰撞声,一个飞身,循声而去。

江心言猛然听见打斗声,脑中一嗡,难道又有黑衣人了?他们又遇到危险了?可转念一想,黑衣人哪能比得上兰十四的冷酷无情,一想到危险就躺在隔自己没有一米的榻上,她心脏跳的愈加的快。

不多时,打斗声即止,罗一与左君岳回到马车旁复命。

“爷,又是追魂香!”罗一奉上搜查来的追魂香,递进帘子里面。

把玩着心中的追魂香,兰十四眯了眯眼眸,下令道:“砍断马绳,弃车。”

说罢,收好追魂香,就要起身下车,忽的瞥见江心言的裙角,身子停了停,对其说道:“把鞋套好,下车。”

江心言虽想反驳,但也知道反驳后的结果,默不作声的起身,摸索着勉强套上鞋子,踮起脚尖小心的爬下了马车。

“唰唰!”两声,江心言后脚刚落地,左君岳就立即执剑砍断了马绳,和罗一一人牵着一匹马。

带着江心言骑上马背,兰十四猛夹马肚,他倒要看看,弃车后可还有没有带着追魂香的黑衣人。

早晨的阳光,带着露水,清新温暖的照在人身上,将一夜赶路的疲惫清扫而空,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食物可以填肚子。

但是,罗一昨天不是说了嘛,今日就能抵达兰都城外了,到时候就有食物可以吃了。

所以,她忍,就当自己在减肥!

可惜天不遂人愿,江心言满心期盼的食物还未到来,又被一群没眼力见的黑衣人破坏了。

一拨又一波的黑衣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兰十四污蔑我!你需要向我道歉!”坐在路旁的树根上,江心言横着眉头指着兰十四斥道。

可恶可恨的兰十四,将自己里里外外的清理了一遍,又将舒服的马车给弃了,结果呢,发现身后居然还是跟着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若不是左君岳隐在暗处,来个反侦察,说不定他们的小命就要白白葬送了。

兰十四锁眉沉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见无人搭理自己,江心言心中气愤之色溢于言表,讪讪的收回手指,开始折腾让她的脚极度不舒服的鞋子。

“破鞋,破鞋!疼死人了。”嘟着嘴揉着鞋尖,江心言不停的抱怨。

引得正在思索问题的兰十四抬眼瞧了两眼,就在他的目光正要移开之时,一道如同霹雳线条的亮点在他脑海里划过。

“鞋子!对,便是鞋子!”兰十四一拳笃定,话音落,他速度的坐倒在地上,伸手脱下自己的靴子,又命令罗一脱掉靴子,自始至终,他们唯一没有换过的衣物,便是鞋子。

“爷,靴子怎么处理?”罗一问道。

兰十四心中早有计谋:“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乞丐,换上他们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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