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他精明透析的鹰眸,冷君柔坦白了出来,“协助她当上皇后。”
古煊眸色一晃,接着追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己可以请她帮忙,查找负心汉爹爹,为娘亲报仇!不过,这些心里话,冷君柔没有对他说。
古煊则继续盯着她,想从她表情中看出她的内心想法,可惜,失败了!一向洞悉能力极好的他,竟看不透这个淡然清冷的丫头!那纯真的外表,是与生俱来呢?或者,实则是她的伪装?
一想到她对自己有所隐瞒,古煊便觉莫名的气恼,不惜做出威胁,“不回答是吗?那你休想朕放过你!”
“是否奴婢说了,皇上就当真放过奴婢?那是皇上的子嗣,皇上真的可以既往不咎?”突然,冷君柔反问,稍后,转脸朝内,讷讷道出,“皇上请回吧,牢房乃不祥之地,非皇上能呆。”
脸色陡转铁青,古煊瞳孔骤然一缩,就连牢里的气氛,也忽然间像是遇到临界点,冰封起来了似的。这个角度,他正好看到她那倔强紧抿的唇角。
“皇上,淑妃娘娘派人来说身体不适,恳请皇上过去惜若宫一趟!”蓦地,林公公尖细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空气里,响起两道不同的喘气声。紧接着,是一道咯吱声,高大魁伟的古煊已经站起身来。
没有再看,没有再留下半句,他腰板挺直地走了出去,稳健的脚步有节奏地踏在走道上,留下噔噔噔的声响。
冷君柔依然静静躺着,听着那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周围再次寂静下来,她才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拉紧身上的蓝色锦袍。脑海开始不由自主地浮上方才的画面,她还好像感觉到,那只温柔的大手正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不但减轻了自己的伤痛,还抚平了自己恐慌无助的心……
另一厢,古煊的怒火并没因为离开牢房减退,一路上他仍寒着脸,皱着眉头,抵达惜若宫见到上官素若虚弱可怜的模样时,无名火更是烧得厉害。
“皇上,您终于来了!”上官素若气若浮丝,美丽的水眸发出渴求欣喜之光。
给她冷冷一瞥,古煊哼了出来,“中午不是还有力气到牢中发飙吗,咋就变得弱不禁风了?”
上官素若先是一窘,随即自辩,“臣妾拖着虚弱的身子过去,无非是想那贱奴供出真相。”
“结果呢?她有说了没?”古煊继续冷哼,丝毫不被她佯装的可怜所打动。
“这贱奴嘴巴紧得很,真不明白德妃给了她什么好处!”上官素若羞恼的语气隐约透着一丝酸味。她还以为只要严刑逼供,冷君柔便会供出谢心怡,岂料,两位嬷嬷打得手都酸了,那贱奴依然不肯屈服,最后是狱卒出面阻挠,加上自己身体不佳,才忿忿然地带着人马离开。
想起那些不知好歹的狱卒,上官素若趁机告状道,“皇上,您说那些狗奴才是不是都被德妃收买了,他们竟敢阻止臣妾盘问犯人,压根不把臣妾放在眼中!”
“幸亏他们出面,否则你现在休想静静躺在床上!”古煊又是没好气地叱了一句。
上官素若听罢,更是悲愤交加,“皇上何以这么说?臣妾的孩子被陷害,臣妾想为他讨回公道都不行吗?普通百姓的孩子都有这个权利,为何臣妾就要枉死?那也是皇上的皇儿呀!”
“朕说过,这事朕会处理!”
“是吗?皇上移驾牢房,亲自为那贱奴涂擦伤口,这就是皇上所谓的处理?”上官素若真情切切,忽然痛诉了出来。
古煊俊颜一瑟,不悦地瞪着她,继而,转身走向窗边,恰好被放置窗口的一盆兰花引起了注意。
先是仔细观察了下,他俯一俯身,自花盆中取了一撮泥土,放到鼻子下方嗅过后,高大的身躯陡然僵住。
“林公公,给朕拿个空杯来。”压住心头的震颤,他急声吩咐着。
林公公一副愕然的样子,却也赶忙呈上一只空茶杯。
古煊用杯盖挖了一些泥土装进杯子,二话不胜便往外走,在一脸懵然、还没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的上官素若的哀怨眼光中慢慢消失。
“皇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公公使劲挥动着短小的两腿,紧跟在古煊身后。
直至踏出惜若宫的宫门,古煊才开口,是一句吩咐的话,“你去传陈太医到养心殿来!”说罢加快速度自行先回寝宫。
不久,陈太医随着林公公赶来了,遵照古煊的命令,仔细检查着装在杯子的泥土,最后神色凝重地做出禀告,“皇上,这确实是堕胎药,由一种名叫麒殇的花粉研磨制成,这种花,唯南楚国才有,味道无异,但药性剧烈,孕妇一旦嗅到,胎儿必定不保!”
心中的猜想得到确认,古煊彻底感到震慑,唇边勾出了一抹愤怒的冷笑。原来,罪魁祸首是她!
“皇上,请问这泥土是从哪得来的?”太医接着道。
古煊不应,只叫太医保密此事,然后令退太医,把林公公叫到跟前。
经过一番暗忖和分析,林公公已由先前的困惑不解到现在的隐约明白,他仰视着古煊冷峻淡漠的面庞,迟疑地道出,“皇上,莫非……这个才是导致淑妃娘娘流产的原因?”
古煊还是没有给予应答,黑眸高深难测,“朕记得,你曾说过,早前有个太监被淑妃命人打断了腿?”
林公公稍微一怔,如实回复,“是的。他后来被调到御膳房干活。”
“你去找他,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