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本来,听到那道嘶哑的声音后,冷君柔心中几分猜疑已经彻底消除,然而,如今又听夏宇杰这么一说,她便再也无法镇定。
她睁大美眸,一瞬不瞬,还几乎想抬手,当即扯下他脸上的面具。紧接着,她又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那场大火,不仅损害了他的嗓子,还毁了……他的脸?不然,他为何要带面具?
“夏雪,你没事吧?你很冷?”夏宇杰的嗓音再度传来,隐约透着担忧,不明白冷君柔因何瞬间面色惨白,还浑身发抖。
银面不语,深邃的黑眸,却也蒙上了一层关切之色。
冷君柔依然紧紧盯着银面,下意识地问,“你……你是哪里人?”
“银面当然是北夏人。”又是夏宇杰应答,突然想到了什么,“夏雪,莫非你认识银面?银面,你们认识?”
“我不认识她。”银面摇头,平静地道。
冷君柔不回答,不过,视线已从银面身上抽离,迎着夏宇杰困惑不解的目光,她讷讷地解释,“我……我对他感到很好奇,想知道他因何戴面具。”
夏宇杰愕然,不知如何应答,因为,他从没问过银面这样的问题。
这次,银面亲自开口,非常简短,“脸被大火烧了,避免吓人,用面具遮掩。”
被火烧了!真的给自己猜中了!那么……那么……冷君柔极力稳住心中的震撼,因为,她不能再被夏宇杰觉察到任何端倪。于是,她郑重而歉意地,对银面说,“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已习惯。”银面嘴唇一抿。
这时,又轮到夏宇杰说话,“银面就住在宫中,在本皇寝宫后面的一所北院,以后你们就是本皇的左右手,与本皇共患难,同进退,生死与共!”
说到最后,他嗓音高亢,情绪激昂,只差要歃血为盟了。
冷君柔心潮起伏,百感交集,为他的真诚而感动,为他的无奈而哀叹。那股莫名的心疼感,再次掠过她的心头。
后来,太监禀告,说辅助大臣求见,夏宇杰于是叫冷君柔和银面先退下。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并肩而走,彼此都不做声,出到大院后,看着四周无人,冷君柔停下脚步,仰脸侧视。在明亮的阳光底下,她把他看得更加清楚,可惜,她依然认不出他是谁。
“夏姑娘一直盯着我看,真的只是因为好奇?又或者,夏姑娘认为我是你的旧识?”银面开口,目光如炬。她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纯,那么的楚楚动人。
冷君柔心头一凛,同样目不斜视,稍后,呢喃而出,“本以为你是我的丈夫,可惜,你不是。”
她并不知道,她自以为低不可闻的话语,其实已经被银面听到,银面眸光倏然一紧,一片暗色涌上来。她还不知道,在她心不在焉地对他提出辞别,精神恍惚地走开后,银面一直盯着她的倩影,两唇嗫嚅,欲言又止……
——
夜凉如水,烛台上的蜡烛还在静静燃烧,简陋的床铺那,冷君柔一副慵懒地躺在被窝里,美目炯炯有神,盯着手中的相片,看着这张俊美绝伦的容颜,她便忍不住想起那个带着蝶形面具的男子,纳闷他到底是何人。
明明已经自我强迫说他不是古煊,可回到这里后,还是忍不住纠结,可惜几乎一整天过去了,依然得不到定论。
当时,自己为何会冒出那样的念头,仅仅一个眼神,自己就突然想到是古煊,这到底是自己敏感呢,或真的冥冥中有所提示?半年时间,遭受火灾,独特炙热的眼神,这些,无不吻合,再说,自己那强烈的第六感,也显示这人有蹊跷。
那他呢,假如他真的是古煊,何解不认自己,莫非他体内的蛊毒尚未解除,加上那次在金鸾殿被自己要挟,以致他仍非常痛恨自己,且生怕身份暴露,被自己举报,才不敢让自己知道真实身份?
也罢,不管他是不是,不管他是谁,自己都会查出来,就凭那古怪的眼神可以笃定,他一定认识自己!
夏宇杰说过,他住在皇宫,将来自己和他有很多共事的时候,那就代表,自己可以通过这些接触来了解他,观察他,甚至乎……揭晓他是谁。
想开之后,冷君柔终于把相片收起,闭目静默了约有一阵子,才正式进入梦乡。
翌日,永泰又来了,瞧他满脸哀求的模样,冷君柔脑海灵光乍现,带着采璇与他,来到他娘亲的寝宫——永和殿。
永和殿在位置上,确实有点偏僻,但里面的布置和装饰,依然非常华贵和奢侈,丝毫没有那种被冷落的感觉,也是,毕竟是辅助大臣的女儿,夏宇杰再怎么使诈,也只能暗来,这些表面的东西,不能怠慢。
尽管如此,永泰的娘亲——岚妃娘娘,样子难免令人心酸。
夏宇杰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样的药,导致她变得如此惨不忍睹?身体骨架本就娇小,如今看来,更是皮包骨一样,憔悴的容颜不难看出原本的美丽轮廓,可惜,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这样的她,简直可以用“丑女”二字来形容。
“娘,这就是我跟您提起的仙女姐姐,她很厉害,已经帮采璇实现了愿望,她现在开始帮永泰,不用多久,父皇会来看你了。”永泰已经奔到床前,兴高采烈地禀告。
岚妃那原本沉寂的眼眸,瞬时一亮,她满面愕然,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冷君柔。
冷君柔则又心生一股怜惜,仅是这样一个表情,却足以让人知道岚妃对夏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