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的贴身护卫也翻到一件破烂的龙袍,龙袍是由无数金线制成,因此并没在大火中烧毁。贴身护卫手执破烂的龙袍,看着地面那具已被烧得面目全非、节节断断的尸体,嗓音高亢地大喊出来,“王爷,他死了,狗皇帝被炸死了,被烧死了!”
“狗皇帝被炸死了,狗皇帝被烧死了!”其他士兵也跟着欢呼。
兰陵王则没半点喜悦,俊颜仍旧沉沉的,敏锐的双眼继续审视着凌乱的地面,发现,李浩,并不在其中!
贴身护卫也留意到了,先是沉吟一下,随即劝解道,“他可能在刚才的混乱中逃跑了,不过没关系,如今狗皇帝已死,对王爷造不成任何威胁,至于这个狗贼,我们可以迟点处置。”
兰陵王沉默如旧,一动不动的。
贴身护卫于是也静默下来,直至前方传来一股骚动,他才再次开口,“王爷,如今大局刚定,还有许多重要的事等着王爷处理,譬如,那些大臣,他们都在看着王爷!”
兰陵王彻底回过神来,扭头,朝前方的人群望,稍思忖了下,终迈起脚步,离开废墟。
他才靠近,几名墙头草官员便立马迎上来,迫不及待地谄媚,“皇上,您没事吧?”
对于他们的讨好,兰陵王丝毫不领情,依然寒着脸,看向其他官员,几乎是一个个地注视,最后,严声宣布,“现今是个怎样的局面和形势,相信大家有目共睹,愿意追随朕、继续为朝廷效劳的,朕无限欢迎,而且,会竭尽全能与大家共荣辱、共患难;至于……不愿屈服的,朕也不会对你们怎样,朕准许你们告老归田,念在你们曾为朝廷效力的份上,朕还会赐给你们一笔丰厚的安家费!”
看似很体恤的话语,其实稍有脑子的人都知,此刻绝不宜轻易做决定,因此,除了一半官员已经朝拜臣服之外,另一半人,则小心谨慎,认真思考着。
兰陵王薄削的唇间,掠过一抹冷笑,黑珠子不停地转,忽然停在兵部尚书身上,意味深长地说,“兵部尚书今年有五十岁了吧,不知爱卿要不要卸下烦恼,好好享受含饴弄孙之乐?再说,这领兵打仗是年轻人的事,兵权,自然也应握在年轻一辈的手中,兵部尚书觉得呢?”
带有弦外之音的警告话语,让兵部尚书听得心头起颤,全身僵住。
兰陵王移开视线,转向了李丞相,“听说京城最大的一间酒楼隶属李丞相的儿子,令郎九代单传,上个月刚刚添丁,看来,等朕安顿好一切之后,得去拜访拜访爱卿全家,顺便恭贺恭贺。”
拜访全家?恭贺恭贺?李丞相霎时也浑身一抖,抬起头,恰好看到了兰陵王诡异的笑,整个人更是仓皇慌乱,不知所措。
继而,是冷睿渊,面对这个重量级人物,兰陵王更加模棱两可,说得耐人寻味,“冷堡主心里是否在痛骂朕?毕竟,是朕令你这个国丈身份没了。不过,冷堡主愿意的话,朕可以保留你这头衔,令千金会荣升为太后,在朕册封皇后之前,她可以继续掌管凤印,统领后宫,而且,即便朕将来娶妻,她仍能够享有与众不同的尊荣。当然,冷堡主若不想女儿守活寡,大可把她带回去,朕对你的器重不会因此而变少,但凡效忠朕,效忠朝廷的,朕都会非常非常地重视!”
方才,冷睿渊由头到尾看着今天的宫变,也看到了兰陵王的狠绝,他和其他官员一样,非常震惊,且比其他官员多了一份慌乱,只因,事情的演变已脱离了原计划,倪净师太给来的信息,明明不是这样的!
看着冷睿渊眉头深锁、满面思云状,兰陵王也黑眸烁烁,并不等他给回复,转向了其他人。
他继续一一询问、阐述,所挑对象皆曾经对古煊十分忠心、备受古煊器重的官员,表面上说是君臣共勉,实则在警告和威胁,弄得那些大臣惊心胆寒,心想大局已定,又考虑到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便都暂且降服。
最后,一阵异常响亮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彻天地,在金銮殿的上空盘旋回响,久久没有间断……
——
另一厢,离开金銮殿的冷君柔和蓝隽,两人一路疾奔,朝栖鸾宫迈进。
本来,得知尧儿已交给冷若甄抚养,他们应该直接去冷若甄的寝宫才对,但蓝隽又说,最好先了解一下情况,以免贸贸然过去,引起冲突而殃及尧儿,反正也等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时半刻。
幸亏,栖鸾宫的下人们都对她念念不忘,见到她忽然回来,大家难以置信之后,便是难以形容的激动和狂喜,宫女们还忍不住痛哭出来。
冷君柔何尝不是热泪盈眶,看着久违的她们,她再次体会到了熟悉和亲切,忍不住逐个和她们拥抱,包括那些腼腆的太监们。
“奴婢真的不敢相信娘娘真的回来了,我们日盼夜盼,总算把您盼回来了!”宫女晓兰首先开口,泪水尽管没再往外流,可还是蓄满眶中。
冷君柔也泪花闪闪,泪中带笑,“嗯,我回来了,我也想念你们,谢谢你们!”
一听她道谢,晓兰倒内疚起来,“不,是我们愧对娘娘,我们没有保护好小皇子,让小皇子给良……新皇后夺走了,娘娘,对不起,对不起。”
冷君柔摇头,伸手轻轻拭去晓兰重新淌出的眼泪,在皇宫里,除了紫晴,晓兰是第二个深得她心的宫奴,她相信,晓兰已经尽了力,再说,就连自己也非冷若甄母女的对手,更何况是身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