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晚上的考虑,冷君柔还是接纳了众人的提议。或许,易寒有着不可告人的私密;或许,兰陵王有着自个利益,但她相信,蓝隽一定绝无私心,他那么为自己,自己岂能辜负他的一片好意。
再说,尧儿还等着自己去搭救,自己含辛茹苦抚养的孩子,只能呆在自己的身边,而非白白让给冷若甄,那个曾经害得娘亲痛苦一生的蛇蝎毒妇的女儿,何况,尧儿要是落在冷若甄手中,必定前途尽毁,故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把他带走,即便有可能真的会……赔上古煊的性命!蓝隽也说了,这一切都是必然结果,古煊无能在先,倘若他真的被打败,那只证明他不配当皇帝,理该让贤,给兰陵王带领百姓继续走向富强。
由于接下来要经常碰面,考虑到客栈谈话不方便,兰陵王便提议众人搬进王府,这样商讨起事来也直接和容易,众人甚觉有理,于是乎,在冷君柔决定好的当天就住进了王府。
兰陵王专门腾出一个庭院供四人居住,还安排了最忠心的奴才服侍他们的生活起居,然后,大家刻不容缓地投入筹备阶段。
蓝隽这个未来人果然名不虚传,弄了很多“催泪弹”和“炸(咋)药”,说这样可以弥补双方兵力的悬殊,他还做了十来个“飞行器”,从兰陵王的士兵中选取一批精英操控,还安排在夜晚去郊外训练,为了掩人耳目。
兰陵王则派人偷偷运回乌金,在茶园地下室铸造兵器,易寒加入辅导,展示其在这方面的超高本领。
故此,兰陵王对他的来历更加狐疑,不止一次询问冷君柔,冷君柔本欲实情相告,奈何想起蓝隽的叮嘱,考虑到此刻不宜节外生枝,便只能守口如瓶,坚定之前的说辞。
兰陵王纵然疑惑依旧,却也无可奈何,心想冷君柔不会害他,于是作罢。
在忙碌的日子当中,冷君柔结识了兰陵王的母亲——当年的汐妃娘娘。
汐太妃已经年过五十,却仍保养得很好,不难看出当年的风姿卓丽,看着和蔼可亲的她,冷君柔总忍不住想起娘亲,孤独的心顷刻间温暖了不少,以致平时闲着无事,总喜欢跑去找她,心里默默把她当成娘亲,从中汲取和享受久违的母爱。
汐太妃对冷君柔也是一见如故,与她天南地北聊个不停,还和冷君柔谈起当年在后宫的一些事儿,言语之间,难掩对权力斗争的痛恨和惧怕。
冷君柔趁机问了关于当年宁妃和容妃的恩怨,不料汐太妃听后,面色大变,并没有解答,而是左顾右盼,岔开话题。
冷君柔不觉更加好奇,可她又不想强人所难,几经不着痕迹的追问后便打住,她还自我安慰,不管当年两人之间有何恩怨,都与自己无关,等这战事一结束,自己救出尧儿,远走高飞,去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过完下半生。
不过另有一件事,当话题谈及兰陵王时,情况倒是令人不知所措。
这天,风和日丽,天高气爽,汐太妃把冷君柔邀请到她的住处赏菊。
人们喜菊,只因菊花其表不争宠夺丽,菊花其质不娇不媚,独以其清秀傲霜之姿而面世。菊花又被赋予了吉祥、长寿的含义,这大概也是汐太妃迷醉的一个原因。
柳枝青青,戏水涟涟;风推波涌,四处飘香;轻抚骨朵,情思缕缕。一盆盆菊花争奇斗艳,尽展容颜,清净、高洁,黄的若金,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的像雪,紫的如纱,五彩缤纷,绚烂瑰丽,散发着淡淡清苦的芳香。
汐太妃不要奴婢,而是直接由冷君柔搀扶着,轻移脚步游走于一盆盆菊花前,端丽的容颜如菊花般恬淡和婉约,突然,她笑着问道,“君柔啊,你可知道它们都叫什么名字吗?”
冷君柔微怔,“君柔愚昧,请老王妃指教。”
汐太妃笑得更加欣慰,白皙的手指指着一盆盆姿态各异的花,逐一逐一地数出,“这是一捧雪,这是金马回风,这是嫦娥奔月,这是绿窗纱影,这是夜雨,这是贵妃出浴,这是枫林晚霞……它们都是扬儿命人从各处觅来,还专门为它们起了名字。怎样,扬儿是否很孝顺,很有才华?”
“王爷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男子汉。”冷君柔由衷赞同,汐太妃为兰陵王感到骄傲,自己何尝不是为他感到钦佩,能集中到各种各样的菊花已不容易,更何况是亲自为它们冠上如此唯美的类别名称。
想罢,冷君柔脑海忽然闪出另一个人,与兰陵王一样,拥有一颗孝顺的心,他曾经多次遗憾母妃早逝,令他无法尽孝,由于他的母妃喜欢满天星,故他在养心殿专门开辟一处来耕种,一种便是好多年。
“扬儿的确很孝顺,这些年来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应承,唯独有件事,任凭我软硬兼施,他都不肯娶正妃,他说,侧妃侍妾可以随意,但正妃一定得是他喜爱的人,他第一个子嗣的娘,务必得是他心爱的女人。”汐太妃猛然又道。
冷君柔心头不由轻轻一荡漾,再次走神,忆起易寒曾经也提过兰陵王侍妾无数,却至今尚未纳正妃的事,忆起他说的……与自己有关的原因。
“这些年来,贤良淑德的女子也有不少,她们内外兼备,可都无法打动扬儿的心,原因是,扬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他一直收藏着一幅画,画中人绝美脱俗,勾魂夺魄,非人间女子能比,故我也只能作罢,希望他能尽快寻到画中人。然而,一年半前,当他从京城回来后,突然告诉我,画没了,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