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蓝隽也解下胡须,露出他斯文隽秀的俊颜。
兰陵王猛地又是一阵惊愕,“蓝侍郎,是你……你……”
蓝隽两手作揖,对他行了一个礼。
而冷君柔,总算开口,嗓音低低的,带着浅浅的悲怅,先是简单精要地道,“我已被皇上废了后位,这次是逃命而来。”
犹如闷雷巨响,兰陵王再一次被重重震住。
冷君柔深吸一口气,把最近发生的事故概说一遍,情到深处,声泪俱下,忽然跪在兰陵王的前面,发出请求,“对皇上,我不再强求,就当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托付给了一个不该托付终身的人,如今,梦醒了,是我该放弃的时候,但尧儿,他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没有他,恳请兰陵王爷看来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帮我!”
兰陵王连忙伸手,扶起她,凝望着她梨花带雨的俏脸,他眸色黯然,心头充满怜惜,难怪她会变得如此憔悴,原来是发生了这等事!可是……
“皇嫂,照理说皇兄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这其中会不会有所误会?事情会不会出于其他人的身上?一切,皆非皇兄本意?”兰陵王还是为古煊维护,一来,他觉得整件事很蹊跷,很古怪;二来,他不信古煊是那种沉迷美色的昏君,古煊对冷君柔的爱,尽管不经亲口说出,可他依然感觉得到,这也是自己当时因何一下子就放弃了隐藏心底多年的那份情愫。
蓝隽开始插话,淡然的语气也隐隐透着无奈和惆怅,“皇上的突变确是事出有因,我也曾多次劝他,可惜都无济于事,这次若非我出手相救,君柔恐怕已身首异处,含冤远赴黄泉。”
“那你们想我怎么做?”兰陵王接着道,瞄向易寒和神秘人容太妃,疑惑窜上眸眶,“对了,这两位是……”
“他叫易子健,和他娘亲许氏是江湖中人,是我这次逃难中遇见的贵人。”冷君柔根据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回答。
“早民/民妇参见王爷!”易寒与容太妃异口同声,再给兰陵王行了一个礼,易寒保留着落胡须,容太妃则一如既往的神秘状,早就不以真面目示人。
兰陵王薄唇微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
“对了王爷,我有件事,得跟你说说。”蓝隽再次开口,面色转为凝重和严肃。
兰陵王只好把视线调回他那,点了点头,“嗯?蓝侍郎有事不妨直说。”
蓝隽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稍作沉吟后,毅然道出某个秘密,“其实,先帝当年要传位的诏书中,兰陵王爷您才是真命天子!”
在众人预料之中,兰陵王再次被震撼住,而且,此刻的反应比方才都激烈、都严重,只见他颀长健硕的身躯猛地打了一个踉跄,是旁边的桌子,让他扶住,从而稳住脚步。
“太后娘娘改了诏书,才导致继位的人是当今圣上。”蓝隽往下述说,仍一脸郑重和认真。
冷君柔也进入话题,剪水秋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兰陵王,“不知兰陵王曾否记得上次在御花园的凉亭内,我跟你说过的那番话,其实,我的目的并非只想从你口中得知对古煊的评价,最主要的是,我想试探你有否异心。”
兰陵王持续呆愣中,脑海开始浮起当时的情景,他确实以为她只是随口闲谈,却想不到……她是为皇兄而问,她担心自己会影响到皇兄。可是,她现在直接说出,又作何缘故?是想自己造反,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同时也帮她夺回小希尧?除此外,她还别有目的吗?至于蓝子轩,明明是皇兄最信任的人,等同皇兄的左右手,是什么导致其背叛皇兄,不顾一切后果地追随于她?
还有另外这两个人,既然是逃难途中遇见的贵人,那就代表相识不久,又是什么令他们为冷君柔效劳?而她,竟然如此信任他们,不惜让他们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
在兰陵王满腹沉思之际,冷君柔等人也心潮澎湃不已,都在默默留意着兰陵王,在暗忖着,今天这一搏能否成功。
时间静静地流逝,众人就这样默默相对了一阵子,是蓝隽发话,打破沉默,“皇上的突变,很明显与刚进宫的李贵嫔绮罗有关,绮罗是倪净师太的养女,而她在后宫与良妃走得很近,我想,整件事,会否与冷睿渊有关?”
他们暂且隐瞒了冷君柔的身世,故兰陵王尚未得知冷君柔是冷睿渊的亲生女儿。
易寒也开口了,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当今圣上是非不分,沉迷美色,庸俗无能,根本不配统领天下,草民虽不理朝堂事,但来泸州这一路上,都听到了兰陵王爷的丰功伟绩,看出老百姓对兰陵王爷的拥戴和敬佩,既然王爷是真命天子,由王爷来接管江山再适合不过!”
终于,兰陵王自思虑中出来,来回看着蓝隽和易寒,最后,视线还是停留在冷君柔的身上,她的苦和痛,他明白、理解、且感到无比同情、怜悯和疼惜,然而,对于她的绝然,他有点难以接受,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就此转变成了浓浓的恨意,老天爷,何苦要作弄有情人?
忽然间,他不想再在这事上纠结,他想暂且逃避,于是岔开了话题,“对了,你们在哪间客栈下榻的?”
冷君柔怔了怔,便也如实应答,“鑫龙客栈!”既然选择了找他帮忙,她便做好豁出去的准备,再说,尽管她不能肯定他会否帮自己,但她相信,他绝不会害自己。
兰陵王听后,立即提议,“你们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