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踌躇不决,回到行宫,只见萧珺对坐铜镜,梳理艳妆。窦建德抚住萧珺双肩:“今晚为何如此美艳夺目?”
萧珺道:“奴婢只怕终是一死,愿用余生博大王之欢,死而无憾。”
窦建德一愣:“为何说这般不吉利的话?”
“王伏宝将军杀我之心,坚如磐石,只恐大王一时不在,奴婢便与大王阴阳两隔。”萧珺哭道。
窦建德揽住萧珺,好生安慰道:“莫哭,莫哭,这王伏宝欺人太甚,孤王自然会为你出气。”
萧珺一边帮窦建德宽衣解带,一边说道:“大王想要怎样?”
“缉拿入囚!”窦建德道。萧珺这才一块石头落地,暗想定是齐善行背后出了奸计相助,只要这一次唬过窦建德,王伏宝再无翻身之日。二人宽衣解带,落帷睡下。这才是:
党争宫斗何曾休,各为己见结怨仇。
借助奸臣保性命,欲把良将送死囚。
又过一日,王伏宝见窦建德迟迟不带兵回京,心中焦虑,便再往行宫进谏。刚入宫门,正欲齐善行带着一队兵士迎面而来,走到近前,齐善行拿出一道诏书:“奉夏王密诏,缉拿反贼王伏宝!”
王伏宝大惊,旁边兵士摁住王伏宝,摘下佩剑,将其捆绑起来。王伏宝问道:“我几时要谋反?带我去见夏王。”
齐善行冷笑道:“还想见大王,有什么话就到大牢去说吧。”王伏宝气得火冒三丈,满口不服,左右兵士连推带搡,将其押走。
一心要杀萧珺的重要王伏宝,被齐善行抓进大牢,窦建德再无后顾之忧,决定自立为帝。在武强县安顿下萧珺,率领众将士返回都城永年。
公元619年的四月,占据河北诸地的夏王窦建德称帝,年号仍为五凤,国号大夏。王妃曹休花被册立为正宫皇后。
曹休花虽说当了皇后,但听说萧珺还在武强县,离得越远反而越不放心,正巧这几日齐善行回都城办事,曹皇后便把齐善行宣来,问道:“虽说现在哀家是皇后,可是世人皆知,萧珺在皇上心中远胜过哀家,你倒是出个主意,把萧珺从皇上面前赶走。”
齐善行暗想,曹皇后为凶悍,窦建德又百般庇护,自己夹在中间不好做人,顿时心生一计,说道:“微臣听说,远嫁突厥的义成公主,同情大隋宗室,倘若义成公主知道萧珺在夏国,必然回来要人,不如把萧珺送到突厥。”
曹皇后点了点头,说道:“这到是个办法,可怎么把萧珺送出去?”
齐善行道:“不仅要让陛下高兴,还要让萧珺名声大噪,这样突厥才会来索要萧珺。”
曹皇后问:“可有妙计?”
齐善行双手作揖,躬身说道:“恕臣之言,不如把萧珺封为皇贵妃,诏告天下,突厥得知,必来要人。”曹皇后虽然心里嫉妒,但是又无计赶走萧珺,只得依照齐善行之计,去找窦建德。
曹皇后来到勤政殿,窦建德正在揽阅奏章,一看皇后到来,窦建德起身相迎,问道:“皇后平日不出深宫,今日怎么有兴到我这勤政殿来了?”
曹皇后假装摆出一脸笑意,温和说道:“臣妾见陛下整日一人,在此孤胆寂寞,缺个说话的人,所以臣妾想把萧贵妃请回来。”
“啊?”窦建德心里一抖:“不行,皇后主持后宫足矣,召来萧珺,岂不是给皇后心上添堵。不行,不行。”
曹皇后坐到窦建德跟前,拉着窦建德的胳膊劝道:“臣妾想了想,这萧珺识字、会抚琴、会书画,宫里的事懂得多,不如就把她封为皇贵妃,与臣妾同居后宫吧。”
窦建德闻听此言,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暗想曹皇后对萧珺看法大变样,心中半信半疑问道:“此话当真?”
曹皇后笑道:“我贵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岂能失言?”窦建德大喜,再三拜谢皇后,传下圣旨,封萧珺为皇贵妃,入宫陪驾。
齐善行带着圣旨来到武强县行宫,宣旨册封萧珺为皇贵妃,萧珺心中大惊,吓得迟迟不接旨。齐善行问道:“贵妃娘娘还不赶快领旨谢恩。”
萧珺道:“奴婢若是回了万春宫,曹皇后岂能容得下我。”
“贵妃先起来,待微臣慢慢说来。”
二人各自坐下,齐善行说道:“贵妃难道不知?突厥的义成公主正在寻找大隋皇室宗亲,如今皇上诏高天下,册封你为贵妃,其实就是让义成公主知道,你在夏国。”
“原来如此!”萧珺大悟,这才想起被慕容遐送往突厥的阎红儿和尚在娘胎的遗腹子。本无所惦记的萧珺,又心怀愿望,命下人收拾了武强县行宫的东西,跟随齐善行赶回永年城。真可谓:
几多变幻几多情,骨肉难割万里鸣。
浮沉世道谁可预?沧海桑田丽人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