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侯府的人循着留下的痕迹,赶往过去,一路追到悬崖。见此状况,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大少爷……”繁缕心中大骇,慌张、害怕、后悔的情绪笼罩在她心里,只能无助地求向唯一的主子姚经河。
姚经河被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不自觉倒退,似乎想要躲避什么。
“或许没那么坏?”宝盖寺的僧人出声。
繁缕眼底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对那人道:“跟我们姑娘一起的还有皇后娘娘的弟弟,不会出事的。”
若是真的出事,宝盖寺也说不定被迁怒。
繁缕此言似在提醒,又在要挟。
只是那僧人看了这神情慌张,含泪啜泣的丫鬟一眼,低声叫来僧侣:“去请主持师父,把宝盖寺附近封锁。”希望不是遇了什么不测,可若是之前看到许多凌乱的痕迹,只是有些怀疑,但如今追至崖口,却是难说。
“离地面并不算太高。”那僧人走到悬崖边,居高临下看了看:“只是要从山谷里走过去,却是要熟人带路。”
话说完,姚经河刚想松一口气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知道自己完了。
或许……
姚经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瞥了一眼繁缕,但又想起在场的人都是知情人,只能把刚刚萌芽出来的念头掐灭。
“或许,他们已经回城去了?”也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
姚经河忙不迭地点头:“我这就先带人去城里看看。”顿了一下:“就是姜府那边也需要去说一声。”
留下的人,则和宝盖寺的僧侣和附近的樵夫一起找寻。
姚经河拍打着马身,想要速度更快一些。
一人一马刚刚过了城门,天上没有任何预兆,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黄豆般大的雨珠子打在脸上,身上,隐隐发疼。
姚经河嘴唇发白,全身瞬间就湿透了。
也只是一会儿功夫,原本人烟萧条的街道,变魔术一般。成为了集市。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人人脸上都是欢喜的笑容。
下雨了。
终于是下雨了,一直极力遮掩的阴霾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打破、打散。姚经河知道,他原本也应该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只是他出身靖宁侯府,再高兴也不会到大马路上欢呼。
可如今……他却是心底空落落地。
茫然无知。
“哥哥?”姚莹街道下人通报,知道姚经河回来了。见到人的时候,提着裙摆的手悄然松开。
地上的雨水爬上裙脚,湿润了上面的绣着的梅花,花开得更艳更红了。
珊瑚举着油纸伞,雨越发的大了。
“妹妹……”姚经河蠕动双唇。
姚莹看到了他说的话。
兄妹来不及叙话。碧音堂的人来了。
姚老夫人看着进来的姚经河。眉头刚刚皱起。就听“噗通”一声,双膝落地发出响亮的声音。
“祖母,二妹不见了。”
一刻钟后,靖宁侯府大门跑出两辆马车。一东一南疾驰离开。
姜家没有!
姚老夫人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一个姚岚死了,可惜是可惜,但那是侯府家事,可带上姜家人,真是死了也不是个事。姚老夫人开始怀疑自己把姚岚叫进京来到底是否做对了。
靖宁侯姚家女与姜家姜黎在城外失踪的消息,没多久就在整个京中传开了。
私奔?
遇害?
迷路?
谣言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许多人根本不去像其中的姚家女刚刚才十岁,就是私奔也不够年龄。仿佛就像是死寂许久后,一场大雨重新浇盖出了生命和活力。那些“死而复生”的八卦如熊熊烈火。铺天盖地地点燃众人的心。
姚经新回到府里,没有去见姚老夫人,叫来了姚经河。
姚经河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冷地,还是害怕。虽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一个月同这位伯父也说不上几句话。如今他的女儿许是……姚经河知道若是有一天他同姚岚的生命同时受到危险,最先放弃的必然是他。
尽管他是个孙子。
姚经河眼里恨意与惧意齐齐闪过。
从回府后,没少听到为何一起出去的,偏偏是二姑娘出事,而身为男子又是长兄的大少爷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可他什么也不能替自己辩驳,他是真孙子。
那些被他留在宝盖寺的下人,尚未回来,就是回来了,又能当什么用?
“大……大伯。”
姚经新问:“岚姐儿,真是被姜家少爷带走的?”
“是,侄儿不曾说假。”
“我没有质疑你的话。”说完,姚经新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吩咐道:“送大少爷回去休息。”
姚经新求见皇上的请求,很快就被允许了。
被宫人带到中宫,看到姜家下人,姚经新更是清楚明白。直至问起宝盖寺那边发生的事情,姚经新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平淡地讲诉着。
“靖宁侯,朕所记不错的话,那失踪的姑娘,可是你的女儿?”
“回皇上,是臣的长女。”
那么?
“那是靖宁侯原配的女儿,听说从小就被送到江南,直至今年初才刚刚回京。”姜皇后神情憔悴,却是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讥讽。
姚经新脸色不变,道:“娘娘,说的是。”
姜皇后惨然一笑,倏然起身:“皇上,臣妾不适,先行退下。”说着朝皇帝福了福身子,看也不看姚经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