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一人高的玉雕观音像被送入了席云芝的南北商铺中。
代掌柜见押送之人皆是穿着黄马褂的御林军,当即便派人快马去了将军府,报告给席云芝知晓。
席云芝匆忙赶到店中,只见为首那名太监有些面熟,他见着席云芝便就腆着笑脸走过来,边走边打千儿作福:
“奴才刘朝给夫人请安。”
刘朝这个名字,席云芝是知道的,皇上的贴身掌事太监,看了看他的脸,好像还真是他,当即便客气的对他抬手:
“公公不必多礼,不知公公将这尊玉雕像送来我店中是何意?”
刘朝做太监已有好些年,举止便完全是女性化了,翘着兰花指,对席云芝指着观音说道:
“哦,皇上说,既然夫人是懂行之人,那这尊观音便赠于夫人,卖不出便做个情义,卖得出那也好为皇上挽回些损失。”
“……”席云芝虽然表面在笑,但心底却对这个皇帝的行为表示很无语,这不明摆着想叫她做冤大头吗?
刘朝对席云芝亲口说出了皇上的意思之后,便就撤了御林军,将玉雕观音像留在了席云芝的店铺之中。
代掌柜凑上来问:“掌柜的,这东西是皇上赐的?可我前儿怎么在青石街见过这菩萨,是青石街那些人专门拼起来蒙外行的。根本不值什么钱儿啊。”
席云芝绕着玉雕观音像饶了两圈后,才若有所思的对代掌柜回道:“甭管内行外行,这就是皇上入的干股啊,叫人抬起来,把东西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皇上既然要挽回损失,那她就帮他挽回个大的。
正说着话,有一官兵模样的人便却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见着席云芝就说:
“夫人,出大事儿了,爷遭了刺客埋伏。”
“什么?”
席云芝得知步覃遇刺的消息之后,几乎是冲回了将军府,见府中多了好些官兵,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悬在半空,直到看见赵逸和韩峰好端端的站在院子里跟那些官兵的头在说着什么话。
韩峰见她赶回,便上前说道:
“夫人,爷没受伤,您放心吧。”
席云芝听了韩峰的话,心落了一半,步覃听见韩峰喊夫人的声音,便也从内里走了出来,身上的官袍裂了几处口子,发髻有些凌乱,倒是真的没有受伤的痕迹。
席云芝小跑到他身前,一边仔细检查,一边问道:
“怎么回事?怎会突然遭遇刺客呢?”
步覃见她紧张,不禁笑了,摇头说道:“没事儿,那些刺客我还没放在眼里,伤不了我的。”
席云芝还想再问,便见韩峰他们也凑了过来,对步覃说道:
“爷,刚才严大人抓了几个活口,其中一个便是前按察使的儿子秦建,他定是不服刑部判刑,才会找来杀手对爷下手的。”
席云芝一般不会参与这种大事的讨论,但这回关系到夫君的安危,她也不禁多问了几句:
“那可有漏网之鱼,他们会不会卷土再来?爷身边要不要多加一些护卫呀?”
韩峰被席云芝问的不知道怎么说,赵逸在一旁却忍不住了:
“夫人,就那几个烂番薯怎么可能伤的了我们爷呢,多几个护卫,只会给我们爷添麻烦。”
赵逸边说,还边将目光瞥向旁边一脸惭愧的官兵,因为若不是要救他的几个手下,在他们爷手上就绝不会存在漏网之鱼什么的。
步覃见席云芝仍旧一脸担忧,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做出了吩咐:
“行了,把秦建交给刑部追查,让各级涉案官员也全都小心点,出入多派些人手跟随,这事儿就这么揭了,去吧。”
官兵们得了指令,便从将军府中撤走了。
席云芝拉着步覃回到房间,打了水来给他擦洗身体,顺便检查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
“那些人为什么要刺杀你呢。”席云芝一边替步覃脱去脏衣,一边问道。
步覃也配合着她,将散乱的发髻也松散了下来,说道:“我是主审,秦横被判午门斩首,他家人不服。”
席云芝将毛巾拧干,过来给步覃擦拭,忧心忡忡的问:“只要你还在刑部,那今后这种事岂不是会更多?”
步覃没有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见席云芝一副闷闷不乐快要哭的神情,步覃才捧起她的脸,重重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后,才道:“你放心吧。你夫君我是领兵杀敌的将军,千军万马我都闯过来了,这种程度的刺杀,不碍事的。”
虽然得到步覃的保证,但席云芝还是觉得心慌的厉害,但也明白,这就是夫君如今在做的事情,她不能多加干涉。
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又被他搂在怀里安慰了好一会儿,席云芝才破涕为笑,让步覃嘲笑,成了亲当了娘,倒是越来越爱哭鼻子了。
席云芝大窘。
***
就在步覃遇刺的第二天,皇上便对刑部发出圣旨,说一定要严惩秦家,百官若有说情,同罪问处,各家官员都感觉风声鹤唳,纷纷在自家院子里多添了不少的护院守卫。
席云芝这日从铺子里回来,便听,问来者是谁,门房老陆告诉她说也是一位大人。
既然是父亲朝中的朋友,那席云芝便没打算去理会,准备回房间去换身衣服,没想到席徵正领着一个人在家中回廊上走动,看见席云芝经过,席徵便喊住了她。
席云芝走近一看,只见父亲请回来的大人不是旁人,正是那身份可疑的顾然,双双点头至礼之后,她便将席徵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