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芝在旁边用皂角涂抹刮胡刀,听她说话,也不发表只是静静的微笑着听,涂抹好了刀刃,她便弯□子,小心翼翼的给步覃刮起了胡子,房间内针落可闻,步覃闭着眼睛躺在澡盆里,享受这难得的安逸与幸福。
“那小子趁我不在,有没有偷懒?”
刮好了胡子,步覃又忍不住拉着席云芝给他擦背的手问道。
席云芝笑着摇头:“没有,我想让他偷懒来着,可是他自己不肯,我也没办法。”
步覃轻捏了一下她:“你怎能叫他偷懒呢?”
席云芝舀了一瓢水浇在步覃肩膀上,说道:“我看他每天那么辛苦,回来的时候腿脚都硬邦邦的,脚底也磨破了好几块皮,我这个做娘的怎能不心疼?”
“要练好武功,基本功最重要,若是现在偷懒了,将来苦的还是他。”步覃将席云芝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几下。
席云芝怕痒的想缩回去,却被他抓的更牢:“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去管他便是,就他那小脾气犟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步覃听席云芝埋怨儿子脾气犟,竟丝毫不觉奇怪,点头道:“对,随我。”
席云芝失笑,在他肩头敲了两记:“讨厌,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啊。”
步覃被她弄得心猿意马,想把她拉入水中,可是却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深呼吸了几口凉气,这才歇了心思,转移话题道:
“这回打了个漂亮的胜仗,不仅伤亡很小,还另外带回了一百多条战船,五十多个战俘。这些人交给你随便用,管饭就行。”
席云芝一听讶然道:“我只看到战船,竟然还有战俘吗?既有战俘,又怎会只有五十人?”
步覃笑道:“多了怕给你增加负担,我带回来的这些可不是寻常的战俘,留着有大用。”
洗好了身子,步覃从水中走了出来,席云芝一边替他擦拭身子,一边问道:“五十个战俘还有什么大用?”
步覃对她解释道:“寻常的战俘只是普通士兵,降了就降了,我带回来就是自讨苦吃,留下要费口粮,杀了名声不好,所以,我就带了五十个典型回来,别看他们都是战俘,一个个都跟皇室沾着亲,不是公爵大臣,就是皇亲国戚,改明儿跟萧络谈谈,看他愿意出多少钱把人给赎回去。”
席云芝听得目瞪口呆:“赎回去?怎么听起来,咱们就跟土匪似的?”
步覃耸肩:“所有脱离国家编制的队伍,都是反贼,比土匪好不了多少,既然如此,那我们跟他客气什么?”
席云芝被他说的不禁笑了出来,但想想他说的也对,夫妻二人有说有笑的去到了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接风宴。
***
步覃大获全胜,无疑给步家军带来了极大的士气鼓舞,这些日子在军营里走动就可以看的出来,士兵们脸上都满是自豪,再也没了前途迷茫的不信任。
步覃带回的俘虏,全都给席云芝安排在菜地和猪舍中,戴着脚镣手铐,面朝黄土背朝天,好好体验了一把辛苦耕种的滋味。
席云芝从菜田出来,便看见几个戴着脚镣的人在被几个士兵抽鞭子,那些断哀嚎的声音让她不禁想起自己流落齐国兖州之时的惨境,走上前去问道:
“他们怎么了?不肯种地吗?”
抽鞭子的士兵认识她,赶紧停了手过来行礼,其中一名士兵指了指他们身后不远处,说道:
“回夫人,是张副将叫我们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老头的。”
席云芝蹙眉:“张副将?”
她记得管这些俘虏的将领并不是姓张的,便顺着这士兵的指向往不远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瘦高的将领正往她这边走来,席云芝这才认出他,他是前锋一营的副将张勇,两撇小胡子是他的招牌,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总是不住四周打量,这种人不是心性不定,就是心怀鬼胎。
只见张勇往席云芝的方向走来,明知她的身份,既不行礼也不问好,而是直接对那几个士兵凶道:
“怎么停了?继续打呀,打死算我的!”
那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两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席云芝,席云芝对他们挥挥手之后,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这些人我来处理。”
士兵们就放下了手里的鞭子,对席云芝和张勇抱拳弯了几下腰之后,就仓皇逃跑了。
席云芝与张勇正面对上了,张勇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双手抱胸说道:
“哼,夫人好大的胆子,这些人可都是俘虏,夫人这样偏袒,就不怕我去主帅那里告你一个里通外判之罪吗?”
席云芝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敬,却也只是笑笑:“张副将好大的火气,这些人横竖已经是俘虏了,你再要将他们打死,不是坏了主帅不杀降俘的名声吗?”
被席云芝说中了要害,张副将脸色一变,当着席云芝的面啐了一口唾沫,说道:“好利的一张嘴。”
目光在席云芝身上流连片刻,张勇才将眼神停留在她的肚子上,突然伸手抓住了席云芝的下巴,说道:
“等你生了孩子,老子再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妇道。”
席云芝大惊,一掌便将张勇的手拍开,往后退了几步,蹙眉怒道:“你放肆!”
如意赶紧扶住了惊魂未定的席云芝,如月则冲到张勇面前指着他道:“好你个张勇,竟然敢跟元帅夫人动手动脚,你就不怕我们去告诉主帅,让他杀了你吗?”
张勇将如月一把抱在怀中,不惧她的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