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舟答了声是,急急步出殿去。
穆青又转向秦惊羽道:“羽儿,把他交给我,你们一路当心,早去早回。”
秦惊羽默默放了手,看着那几名黑衣侍卫将他接过来,由穆青在前引路,匆匆出殿,杨峥也亦步亦趋跟了出去,她看了一会,忽一咬牙,抓起琅琊神剑大步奔出。
先前她的坐骑还在殿外转悠,此时见了主人,嘶叫一声扬蹄奔过来,秦惊羽翻身上马,朝宫门方向疾驰,雷牧歌带了禁卫军紧跟其后。
刚出了宫门,迎面一骑手持火把奔来,秦惊羽一眼认出他是银翼手下的侍卫,忙一扯缰绳,放缓速度道:“你家陛下人在哪里?”
那侍卫道:“陛下在落月山附近截住了风如岳,那厮正往山上逃,陛下命属下回来报讯。”
秦惊羽挥手道:“你这就带我去!”
大队人马趁着夜色出了城,一路飞驰,马蹄声密如织雨,等到了落月山下,但见山上山下都是人,看那装束打扮,有西烈侍卫,也有暗夜门人,火把蜿蜒成一条条长龙,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为首之人正是银翼,见他们前来,一个箭步上前,指着身后一座黑黝黝的山头道:“我先前跟风如岳交了手,他仍是刀枪不入,着实厉害,只不过之前在皇宫里受了伤,这才显得虚弱了些,但还是伤了我好几名弟兄。”
秦惊羽皱眉道:“风如岳还在山上么?”
银翼点头道:“我带的人已经将下山的各处通道都封死了,但这山上岩洞石穴挺多,他兴许找地方躲起来了,找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秦惊羽从腰间拔出神剑来,手指抚过那冰凉刺骨的剑刃,略一沉吟,道:“我这琅琊神剑乃是上古灵物,斩妖除魔,剑出毙命,那风如岳虽然喝过圣水,又服下了神灯灯油,但被神剑所伤,其伤口只怕没那么容易愈合。”
银翼在旁应道:“没错,我看他确实一直在流血。”
秦惊羽冷笑一声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他身上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说罢,望向那漆黑的山林,眼神凌厉,森然道,“传朕命令,放火,烧山!”
刀枪不入是吧,那火烧呢?烟熏呢?或可一试。
她一门心思要逼出风如岳,拿到圣杯,什么生灵涂炭,什么昏君无道,什么造孽折寿,此时全然不顾了。
一声令下,原本在山上搜索的人群迅速退下来,她所带的禁卫军立即开始准备,只一刻钟功夫,一桶一桶的桐油倒向包围圈内,火把接连投掷出去,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夜里西风正盛,火随风势,风助火威,噼里啪啦爆响,火焰燃起足有三四丈高,从四面八方飞速朝山顶蔓延,所到之处,无有活物。
时值盛夏,天干物燥,熊熊烈火在山头上呼啸翻腾,烟雾弥漫,热浪灼人。
周围村民惊恐得见,纷纷抬水去救,或是举着树枝在火堆上扑打,均被禁卫军挡住,勒令撤退到安全地带。
无数燕雀从林中扑腾着展翅飞起,至于那些来不及逃离的野兽,则是在火中挣扎躲避,四处逃窜,空气中飘荡着阵阵焦臭味。
秦惊羽站到高处,面色冰寒,双眸却是血红,死死盯着那熊熊燃烧的山林,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大火一直在烧,到黎明时分,整座山头烟雾笼罩,林木尽毁,野兽被烧焦,成为一片废墟,至天亮之时,火势渐弱,只剩下些小范围的余火随风跳跃,将熄未熄。
眼看烧得差不多了,雷牧歌与银翼分别带了小股士兵上山搜查,众人穿行于山岭之上,举着长戟拨开一具具焦炭样的大小兽尸,但凡发现山洞石穴之类,则又在洞口点火,将呛人的浓烟直灌进洞。
如此这般,查检了好几处洞穴,待到得又一处新的山洞,刚要点火,却见一道黑影快如闪电,从洞内激射而出,双臂左右开弓,便是将两名士兵抓在手中,一左一右朝山下大力掷出。
这队士兵正是由雷牧歌率领,他反应奇快,眼见不好,一个俯冲扑过去,将其中一名士兵接在怀中,而另一名士兵与他相距略远,瞬间撞向块突出的巨石!
电光火石间,好几名大夏侍卫几乎同时跳起,朝那巨石之前伸手一拦,勉强结成个人墙,那士兵砰的一声撞上去,登时将人墙撞散坠地,虽然都是摔得七荤八素,头破血流,但好歹只是皮外伤,堪堪捡回条人命来。
雷牧歌将那士兵随手一放,抄起长刀就朝风如岳追去。
风如岳直冲下山,听得劈空之声在背后响起,怒声喝道:“好你个秦惊羽,当真是无毒不丈夫,我就打了你那心上人一掌,你居然放火烧山,将我逼得走投无路!也罢,今日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说话间已然回头,身形暴涨,五爪伸出,丝毫不惧那雪亮长刀,便如钢锥利刺般抓向雷牧歌胸口,竟成掏心之势!
雷牧歌已听出他说话中气略有不足,心念一转,当下变攻击为防守,将长刀舞成一团雪光,风如岳虽是刀枪不入,但毕竟有伤在身,血流不止,实力大打折扣,在对方年轻充沛的体力与阳刚精纯的内息面前讨不到好,还被他紧密纠缠,根本无法脱身。
这一现形,周围搜查的人群都围拢过来,两人打斗一阵,风如岳忽觉眼前一花,又有一人加入战局。
来人却是银翼,一柄弯刀在手,凶悍如狼,迅捷如电,他一到来,雷牧歌身上压力骤减,互相使个眼色,心领神会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