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时刻,任何的小差,都可能是最后的一次小差。稍有闪失,肯定丧命,没有什么什么如果和什么什么之一。
我快速的从车子里摸了几把,仍是没有能充当武器用来还击的东西。只有死气沉沉的黑暗,以及这么索命的没有脑袋却长着头发的怪物。
我深吸一口气,顶在丹田,照着这家伙的咯吱窝的位置狠狠地踹了一脚。
嘭。
他没什么损害。看样子不知又踢到哪块不痛不痒的地方了。
我又用力踹了几下,终于,脚尖戳到了咯吱窝,而且力道刚好,一下子就将他的左胳膊掀掉了。这个人没有骨骼,所以声音听起来也是农忙时节将一捆捆捆好的麦子摐到露着半截麦茬的地里。
断臂并没有随着这一次重击而脱离,手指居然还牢牢地捏在我的脸上。
我双手扯住,薅了下来,甩到地上。脸也被这一扯,划得异常疼痛。
断臂似乎还有知觉,横在地胶上,几根手指还不住的摸索,拽到了我的裤脚,使劲扽着。看样子是想再爬上来。
我连忙用脚踩在上头。断臂的力道丝毫也不见削弱,像一条滑溜溜的鲶鱼,不住的翻动。我尝试了好几次,才算将断臂死死的踩住。
这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察觉。他的另一条胳膊仍是直直的戳在我的脸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到底要干嘛?”我突然开口,希望这个没有脑袋的家伙能听到我的话。
他没什么反应,既不打算和我继续对话,也不打算用别的肢体语言表达他这么做的意思。
不过,只剩一条胳膊的他,自然是少了很多的优势。我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左手掰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总算掰开了。还不小心,折断了他的小拇指。
他也没有介意。
我连忙搓了搓被抠得生疼的脸,应该没有破皮流血。
这个人先是一愣,大概是没觉得我能挣脱他。几秒钟之后,他突然发起了新的反攻。他把自己的手腕折断,用尖尖的断茬刺过来。
第一下,刺偏了。直接贴着我的肩膀戳进了车门里。而他的身子,抵住我。
这架势,我可真的没见过。我晃了几下身子,也动弹不得。连喘气都开始吃力。
他往回抽了几下,胳膊还是死死的卡在车门里。
我用臂弯使劲推搡他,竟然纹丝不动。那双看不清的脚,仿佛是生了根,扎进了地里。
这个人也暗暗用力,他的手臂一挥,车门居然被哧啦啦的划了一道大口子,手臂回抽的时候,还蹭到了我的脸。顿时,脸上也被划了一下,估摸着三五公分长,有血慢慢的渗出。温热的血,从冰凉的脸上向下淌。
他并不罢休,紧着着又一招刺来。
黑暗中我躲闪不及,被刺中了。他的断臂凸出的骨头,像是一根磨得很尖很锋利的铁扦子,轻而易举的就刺透了我的手臂。
我摸了一把,只穿透了前臂的肌肉,并没有伤到骨头。
他也不着急拔出,只顺时针的旋转,本来就疼痛难忍的伤口,现在又豁裂了新的肌肉。肉生生的搅在一起,比刚才的疼痛又加重了几倍。
这到底是什么家伙?他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我坐回座位,抬起双脚,蹬着他的胸膛,用力一蹬。
这个人趔趄了一下,向后跌倒。插进我前臂的骨头,也顺着惯性抽了出来。
又是一阵难以忍耐的痛。一小块肉,缠绕在他的断骨上,也被撕了下来。
我倒吸着凉气,右手用力攥着开裂的肌肉,血不断的从指缝里钻出,滴到衣服下摆。看来,这家伙的战斗力被我完全低估了,一条断臂就够我应付的了。如果不想死在这辆车里,那必须准备找机会逃生。
正琢磨的时候,这家伙又攻过来了。
他还是用手臂的断骨刺来,这次瞄准的是我的脑袋。隐约觉得一股冷风奔着我的眉心袭来。
我双手变掌,扣住他的胳膊,然后借力使力,顺着他的力道向上一扬,嗵的一声,他的断臂戳进了车子顶篷。
虽然这算是占了一星半点的上风,可我的后背还是流了不少的冷汗。
他仍没放弃攻势,这家伙,有着胜我许多的耐性和不服输的精神。他的手臂拔不出,这次却用左脚把右脚从脚踝处跺断,他抖落掉粘连在脚踝处的断脚,又是一刺。
这次的力道也大了不少,不管是刺到哪里,都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右腿扎偏了,扎进了车子的座椅,刚好戳进了纸扎司机的后背。司机半点不适都没有,只顾着轻微调动着他手里的方向盘。
越来越凶的恐惧,压在我的心上。
“娘的!”我骂了一句,“一个招呼就不打,就想置我于死地?!做梦!让你见识见识,老子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车子里能听见这话的,也就只有我自己了。我弯着腰,摸到了他的大概位置,趁那个人没把腿抽回的空当,骑到他的腿上。屁股一翘,用力坐下去!
喀吧。
他的腿从膝盖上方,靠近大腿根的位置断了。一半耷拉着,另一半还挂在车子座椅上。他将断腿一甩。车子里的空间狭窄,我没地方闪避,被粗壮的腿抡到了后腰。没工夫喊疼,我朝前一扑,抱住他的一条半腿。他不住的摆动身子,我用力箍住,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怎么办,怎么办?
我心里嘀咕着。
对了,我挣扎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火机,喀嚓喀嚓,打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