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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安下令让随行的官兵留下了自己的口粮,派八百里加急,将粮种被换成干草一事告知宸帝。
他不知道朝中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天下是父皇的,父皇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在加急密报中恳请父皇查明真相,并尽快组织粮种送来!
但信送出去五天没有回复,粮仓已经见底了,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就算有官府出面,仍旧阻止不了百姓们冲进富商家中抢劫。
“天下要大乱了!”
楚景安捏碎了水杯,瓷片扎得他掌心鲜血淋漓。
“吉月,真的是父皇的意思吗?”
八百里加急信不经过朝中任何部门,由传信的驿兵直接送到宫门口,怕朝中有人神通广大,拦住他的加急信,他甚至每隔一天,就往朝中送一封。
算算时间,五天了,应该有回信了。
他以前饷妫偷听过父皇跟心腹议事,父皇提到夏家,提到只要夏家存在一天,他就永远也不可能做太子。
那他就做个孝子,让父皇享天伦之乐,他在心里想,或许这样也是好事,他能比其他哥哥拥有更多的父爱。
可如今,他的父皇竟然这般算计他,让他失信于民,不惜用百姓的生死来算计他这个注定被遗弃的弃子!
宋吉月对他只有心疼。
“我给父亲和大哥写了信,父亲筹集的粮种两天后就能送到,大哥那边还没有回复,可能河南府的情况比我们这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自顾不暇吧!”
至少他们这边没有出现瘟疫,情况还算好一点。
“夫君,振作一点,遇到困难我们自己想想办法,百姓是无辜的,等我们回去再给他们讨一个公道!”
楚景安颓废道:“有公道吗?”
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宋吉月肯定道:“一定有公道的!”
如果没有公道,他们就自己给百姓们争一个公道!
楚景安从她的话中得到力量,目光渐渐坚定。
“好,那我们就一起给自己,给百姓们,争一个公道!”
“当务之急,先召集富商们有钱的拿钱,有粮的拿粮,先把眼前的困境度过!”
他们若不愿意,便只能等着乱民破门而入,打砸抢烧,富人们跟官府的利益是一致的,他们求自保,官府求度过眼前的危机!
“立刻派兵去保护家中有粮的富户!”
富商们家中大门紧闭,乱民们还没走,官府的官兵又围了上来。
“我们奉命前来,保护百姓的家产!”
富户们以为官府来保护他们,开门相应,片刻后,却听见门内传来怒吼。
“你们这是强抢!你们官府还要不要脸了,竟然强抢百姓的家产!”
官兵们涌进富户的家中,先是好言相劝,若富户愿意主动拿出钱粮,官兵们便客客气气地从富户家中退出来,若是不愿意……
“借钱粮给官府,官府承诺会还,并且领你们的恩情,不借,外面是饥肠辘辘的乱民,被他们闯进来,你们什么也剩不下!”
“你们自己选!”
富户们没得选,只能在朝廷的借据上签字按手印。
楚景安用非常的方法筹集粮草粮种,被弹劾到宸帝面前,早朝上吵成菜市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楚景安说话。
“皇上,十一皇子此举有伤人和,还请皇上下令惩处!”
宸帝目光扫视,开口询问道:“朕下令宣旨让十一皇子回京接受处罚,你们谁去西北收拾烂摊子?”
一句话令大厅内鸦雀无声。
“昀王跟成王那边如何了。”
国库没钱,一点钱粮都拿不出来。
“嫌十一皇子的举动有伤人和,诸位大人不妨尽一份力量,总不能让百姓饿肚子造反!”
龚城适时站出来提议。
“诸位同僚们领朝廷俸禄,现在朝廷到了危难之际,正是该诸位大人尽力帮朝廷渡过难关的时候,各处都在向朝廷伸手要钱要粮,皇上,臣建议每人捐出一年的俸禄,用来赈济灾民!”
建议的很好,下次请不要建议了!
不少人开始嘀咕,但是无人敢站出来反驳,龚城率先捐出了一年的俸禄,再看郭相瓮阁老,各自捐出一年俸禄之后,大家也都跟着捐俸禄,只是俸禄虽然捐了,却让别人在皇上面前出了个风头,他们心里不乐意。
“臣替大楚的百姓谢过诸位同僚了!”
龚城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得罪了很多人,散朝之后,就连郭相跟瓮阁老都不跟他走在一处。
杜翰音追上来。
“龚大人高风亮节,以后在朝堂上只怕要被孤立。”
“这不是还有杜大人肯搭理龚某,龚某不算孤臣。”
杜翰音平常在明面上很少跟他走在一起,这一次却走在他身边。
“只怕杜大人日后,也会被人非议。”
杜翰音满不在乎。
“我被非议不是一年两年了,名声这种东西,早就看开了,等会儿一起喝一杯。”
龚城这次竟然拒绝了。
“龚某刚捐了一年的俸禄,以后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以后除非你请,否则,我就当戒酒了。”
杜翰音恍然想起,他那点微薄的俸禄也要不够花了,瞬间就蔫儿了。
“那算了,我这点俸禄也不够我花,算了,等到熬过去这一关,我再请龚大人庆祝!”
“告辞了!”
御书房里,宸帝按着楚景安送上来的八百里加急奏折,询问道:“昀王跟成王那里有消息吗?”
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