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夜突然嗅见的香气差不了太多,应是要能够察觉的,但黄少少与竹姿留意在李柏翰的事情上打转,忘记注意,一不小心就中了招,等发现头开始晕后,已经来不及,黄少少勉强撑着旁边的墙,还能站稳,竹姿却被这晕眩一下子弄的天昏地暗,恍恍惚的差点要摔倒。
“看来两位的身体也有些不适。”贝卡假意关心,又唤旁边服侍的人来,说道:”赶快搬两张椅子让客人坐下。”
如同傀儡的宫女搬来椅子,竹姿已经撑不住了,一下子就摔坐在椅子上,黄少少还想勉强摆出无碍的姿态,她用指甲用力的戳着掌心,痛楚让她稍微感到一丝清明,以前在医院工作不准留指甲,来到这里好不容易留长了一些,现在竟是派上用场。
握的越来越紧的手,黄少少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一开始是头晕,再来是眼前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渐渐不清楚,黄少少抓着椅子的扶手,感觉自己像是掉到了一个隧道中,周边的声音都被放大晕染开来,她听到的对不上贝卡跟有邑的嘴型,他们的形象在眼前也像是倒映在湖里的涟漪,成同心圆似的扩散。
转头往竹姿拉了两下,发现竹姿已经瘫软了一半,只剩下喉间还能呜噎些声音。
贝卡见到她们进入涣散的阶段,轻抚着旁边有邑的手臂,妖娆地说:“有邑,我们就要成为最大的王国了,你开心吧?”
有邑没有回答,他静静的望向前方,眼睛里一片寂静。
站起身,贝卡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写了条约的黄纸,她先在有邑的脸上亲了一口,万般爱惜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些年来,她付出了这么多,为了两个人的未来,他的梦想眼看着就快要实现了。
其实她一直都不是什么郡主,只是前东云王从林子中捡来的女孩儿,那时她看着和蔼的前东云王,心里泛起了满满的杀意却不能宣泄,还要装模作样的哭泣着,让前东云王不忍将她抛下,带回宫中照顾,她在泪眼朦胧中,看见了一张白俊的脸孔,哭着的声音停了,愣愣的看着这张俊秀的脸对她露出笑容。
贝卡从小是名孤儿,有记忆以来就跟一名老人活在深林之中,老人说贝卡是他在河水边捞回来的,让贝卡喊自己爷爷,贝卡对老人又敬又怕,敬的是如果没有爷爷救了自己,那这条命早就被河水吞掉了,怕的是爷爷自有记忆以来,除了教她识字外,还不断教她如何使毒杀人,从植物中提炼mí_yào的方子,若是学得不好就是一阵打骂,几天不给饭吃。
她从不懂为什么爷爷要教这些,两个人安稳的活在这深山中平稳的过着日子难道不好吗?不过她不敢问,怕是问了以后又惹爷爷生气,所以尽管心里觉得排斥,还是把老人所教导的精华一一学起,半分都没落下,在*岁的时候,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一人迷乱去整座山的猛兽飞禽,不过她除非是为了要煮食饱肚,从来都没有杀过半只无辜的动物。
但这看似安稳的生活却在十岁那年改变了。
一日爷爷说有事要办,让贝卡在家中储存粮食,临走前又交给他一本记载着使毒方子的小册,还将一把从未见过的钥匙一并给了她,说是若他有什么不测,搬开后院那几坛罐子,底下有个密室,里头的东西全留给贝卡。
当时年纪方轻的贝卡只觉得一头雾水,为什么爷爷不回来了呀?然而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第一次用着真正像爷爷看着孙女的神情看着她,嘱咐她一切都要小心,不要相信这世界上的任何人。
几天后的早上,贝卡在小屋门口看见了爷爷的尸体,沿路还有一段爬行的血痕,像是一路挣扎着爬回来的样子,贝卡摇着已经冰冷的尸身放声大哭,突然间,看见了爷爷用血迹在地上画出来的三个字,字迹歪斜,好似是在生命最后一刻,用尽力气写下的。
东云王。
一个人在死之前,写的会是什么,除了仇家的名字,还能有什么?贝卡看着那三个字,又看着一直照料自己的爷爷,除了仇恨以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从那一刻起,她便决定要想办法混进东云王身边,伺机下杀手,以报爷爷养育之仇。
她拿着爷爷临走前留下来的钥匙,吃力的搬开了水缸子,拨了两下,果然看见一个隐藏的锁头,她转动着钥匙,一下子听到了清脆的开启声,往上拉,一块约莫成年男子的手臂宽度的铁片顺势被扯开。
早晨的阳光照进地下的密室,那一刻,贝卡以为自己眼花了。
刺的眼疼的一片亮澄,不是别的,而是满满的金条。
热泪落下,掉在手心里却是冰冷,贝卡看着爷爷留给她的财富,又想起了这个老人的好,更加坚定了要报仇的决心,灭了东云王整门。
不过,凭一个小女孩,她要怎么能够进入东云国里?她想了个法子,花钱买通了一户人家,再让那家人引荐她到客栈去帮忙做跑腿。客栈正是人多口杂的地方,她在那里待了两个月,听到了一名士兵说下个月就是东云王到林子里打猎的日子,又听说东云王一直想得个女儿,却苦求无果。
贝卡衡量之下,决定把这两项相加在一起,试试运气,在东云王打猎的时候假扮成流落的孤女,以博同情,让他把自己带回宫中。这一切都是极难达成的,要知道,一个国家的王怎么可能随便就带个孤女回去照顾?那时贝卡是打算,若能当个宫女也成,只要进了东云国的王宫,还怕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