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没等前阵子都要宫女捧着早点来才被香味唤醒,有着动力,跟要远足的小毛孩一般般,当宫女打好洗脸水蹑手蹑脚的走进睡房,已经看到黄少少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板木梳,自行打理头发。
她甚至等不及平日替她施粉化妆的宫女到来,自己拿着粉就对着脸猛涂,平常她最讨厌化妆品黏在脸上的感觉,不过这里的化妆品特别香,技术残加上铜镜照的不清楚,不知不觉她已经把自己一张好好的脸弄得像要唱戏一样。
“神...神医,早…“捧着洗脸水的小宫女小声道了早安。
动作实在太不利索,一边画一边皱眉,白色睡袍的袖子被红色的胭脂沾到,一涂一抹,立刻成为一片嫣红色的污渍,她看了看觉得自己的眉毛太粗,伸手揩了揩,炭笔画的痕迹一样也是用袖子解决。
听到招呼声,转过头来,她咧嘴对小宫女一笑。”就说叫我少少就好了,早啊!”
这一个回眸,一个转身,将成为这小小宫女这辈子的心理创伤之一,真是太委屈她了,她久仰神医大名,却因为进宫的资历太浅,没办法被分配到重要人物身边,好不容易把之前打赏分到的一个小玉坠拿来拜托了上面的姊姊,领她到蓝柔面前,蓝柔看她如此积极才答应从今日起让她做这端水打杂的工作,她幻想中的神医应该是个清灵高贵的女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谁知道黄少少一转过来是一张“黑白分明“,”姹紫嫣红“的戏班子脸,彻底毁了她的想像空间,三观毁于一秒间。
捧着水盆,小宫女全身僵直,脸色青白了好一阵,装在盆子里的水晃啊晃的,她很努力的使劲撑着,就怕不小心弄洒了。
“咦?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没吃早餐?看起来脸色很差啊!”黄少少还不知道对方脸色苍白是因为自己的“脸色”太五彩缤纷,直觉就是要靠近关心,发挥她护理人员的能力,没想到她越靠近宫女的表情就越难看,一瓢泪水含在眼眶里,眼看哗哗的就要掉??下来。
“到底是怎么了?”还好黄少少接过了水盆放到旁边,一手盖上宫女的额头,一层冷汗珠子黏在手心上,不过并没发烧,她接着把脸凑近,观察着她的眼白,看有无血丝发黄,殊不知这距离一拉近,原本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就像八月北京的暴雨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
“哭什么哭什么…“黄少少也慌了,她觉得房间里光线不够明亮,于是拉着宫女往外头走,”看看你是哪里不舒服,等会我拿个药给你吃,恐怕就是一般小病而已,不要太担心了。”
宫女想要摇头又不敢,只能乖乖地顺着她被一路拉到阳光底下,而原本在暗处就已经够吓人的黄少少,现在在光线充足之下,更是显得威力十足。
“神医…”
不知道要如何讲才不会冒犯到神医,宫女垂着眼泪,把眼珠子往下压,尽量不接触黄少少的脸,此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被台阶绊倒的惨叫,黄少少与宫女其转头,若纳整个人像抽筋一般的在地上扭着。
“你干嘛,脑子抽风了嘛?”如果是平常,看到这样子黄少少应该早就冲上前检查了,但对象换成若纳,她可半分紧张也没有,还举起手指转了转落在额边的发稍,悠然自得的很。
若纳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嘴角仍忍不住抽,他不客气地指着黄少少的脸,颠声说道:”我还没问你光天化日之下跑出来吓人是什么意思,你居然还敢说我?”他又说:”好险我胆子大,只是脚底踩空,要不然本将军被你吓出病来,你要负责把我也医好吗?”
“把你吓出病来,这是对社会对国家的负责,为人民谋福利的善行,竹姿公主就算没发个奖牌,西云国的人民也是要感激我一番的。”黄少少嘴上完全不输,她说:”之前不是才帮你看过,身体虚弱的病耗子一枚吗?没跟你收诊疗费用已经很好了,你现在说这话合理吗?”
“光天化日之下,这张脸装鬼吓人,算是什么善行!你没看旁边的宫女都被你吓哭了,你还拉着人家不放,女**吗?”
“说我女**?”黄少少一个踏步,把那张两分像人八分像鬼的脸逼到若纳前方,他抖着往后退了两步。”是谁动不动就闯进人家房间,还打破别人澡堂的门,谁是**应该很清楚!”
真的受不了这番“视觉飨宴”,他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算我输给你了,你是不是搽粉不看镜子,现在快去拿桶水照照,或是让公主给你换一面镜子…拜托一下,别再吓人。”
若纳的神态真挚不像作假,开始让黄少少开始发现可能有哪些不对了,毫无预警的她转过头看着小宫女,伸手扯着自己的脸皮,才刚停止了哭,一下又被震撼出两行泪串来。
“很恐怖吗?”黄少少疑惑的看看天看看地,一片祥和风和日丽,空气清新的无可挑剔,唯一可能的变数就是她自己。
这问题宫女哪敢回答正确答案,立刻摇头。
“等一下!”让晃得跟波浪鼓一样的头停住,她从宫女的黑眼珠中隐隐看见自己的倒影,了解到大事不妙,急忙冲回房间,对着刚才捧进来的水盆一照,右脚歪了半边,差点踢翻桌子。
这次换她大叫,急急忙忙就把脸泡进脸盆里。
哭着的小宫女紧张的要跟进房间帮忙,却被若纳挡住,他摇了摇手指,让她先不要进去打扰,刚才那副妆容现在泡到水里,化成一滩,恐怕还没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