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还是迟迟的没有醒来,他躺在御医房中的床上,双眼紧闭,小小的身躯偶尔颤抖一下,不过却没有醒来的迹象,旁边擦汗喂药的人十分尽责认真,但陈君无论如何就是没有甦醒的迹象。
周伯半蹲跪的在陈君旁边看着,用着担心的眼神看着他,他不由得在想,陈君屡此昏迷醒来后,都有着不一样的改变,而这次陈君会变成怎样呢?还是他的师傅吗?抑或会变成不同的人。
这些事情都让周伯感到惊慌,他知道陈君一定会醒来的,但是醒来之后的改变会有多大?
会不会这一次醒来之后,他们都不再认识这个孩子了?
正在垂头丧气的时候,竹姿跟蓝柔也来了,一旁的御医跟宫女都喊了声“公主好”,在西云国裡竹姿一直都是没有什麽排场的,她待民如子,当然没有架子,所以大家只是喊了声公主,并未有特别的反应。
走到了周伯身旁,竹姿的手缓缓地放到了陈君额上,同样也是忧心,她问其他的御医现在的状况如何,御医摇摇头。
“现在应该要无大碍,可是在他的身体裡,有一道脉非常的乱,我没有办法确认这是什麽状况……”御医说道。
这个御医正是那第一个破解了竹姿昏迷谜团的老人,他的医术已经是西云国中数一数二高明的了,如果连他都不敢确认问题,那其他人一定也没有办法判断,竹姿拍拍老人的手臂,当作是谢谢他的劳苦。
“辛苦你了。”竹姿说道。
接着她转向了周伯,问道:“有没有什麽样的发现?“
摇了摇头。“没有。我感觉到的跟刚才御医说的一样,陈君的脉虽弱,但是平稳的,可是在这脉象之下,又有着一丝不同的跳动,我也无法确认说这是怎麽回事,只能够等他。然后再看看状况……”
“为什麽会这样……”竹姿的眉头皱紧了。她的小手轻轻地握紧,但忽然间一声鸟鸣传来,大家都兴奋地把视线往鸟鸣的方向看。发现是周伯放出的那隻鸽子,一夜过去后,已经达成了任务回来了。
招招手,非常有灵性的。鸽子在天空盘了一圈,然后落到了周伯的手裡。周伯看着鸽子已经空空如也的脚环,像在跟小孩说话一样地问道:“有没有把东西送到。”
清脆的一声鸟鸣,像是在回答这个问题,他欣慰地点点头。然后扬手把鸽子放走,鸽子不乱窜,直直地往鸽子房的方向飞去。
竹姿跟蓝柔都好奇地凑了上来。跟周伯确认鸽子是否有完成任务,周伯骄傲地点了点头。她们两人像是鬆了口气一样,拍了拍胸脯。
“既然若纳那边已经知道了地点,我想我们就不必担心太多了,放轻鬆等待好消息就可以了。“周伯又说。
“恩,话虽然如此说,不过,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的……“竹姿想了想,开始在屋子裡面迈步环绕走着。如果少少姑娘回来后,势必连贝卡跟周伯的师兄也会一併出现,那麽到时候要如何安置他们,则又是另一项问题。
再者,对于有邑,要不要放过贝卡这个杀父仇人,她也没有权利在旁边说三道四,如果他要杀,但周伯的师兄一定会拦,而他又对少少姑娘等人有恩,算起来怎麽样都会是一潭浊水,还要看到时候的实际状况才会知道。
另外,黑影那裡,能轻易地抓到吗?如果没有抓到,岂不是又留一个后患在背后,这样的话,谁能够安心地过日子?可是,黑影也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当初竹姿的上一辈对黑影也有一定程度需要负责的责任,若不是他们畏惧他的能力,把他跟他父亲都赶出了东西云国,现在也不会造就出这样一个怪物,很多事情她是难辞其咎的,而该负责的,就要负责,不能逃避。
光是这些最初步的问题都让她已经不知道要怎麽解决了,更别说真正遇到后,会有什麽不同的节外生枝,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而一旁的蓝柔也大概知道了她正在担忧什麽,只是不敢多嘴插话。
在蓝柔心中,她唯一迫切的希望就是少少姑娘能够回来,除了这件事以外,其他的她觉得自己都可以不在乎,不去想太多,反正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别的事情公主他们都会负责的,自己不需要担忧太多,相信自己的主子就是这样。
在需要的时候分忧,在需要被相信的时候当她最好的后盾。
有着地图后,再也没有多馀走错的路子,一阵奔驰,竟然在日落之前,若纳已经远远看到了一间小木屋,落在于山腰之中。
他让所有的士兵小心,然后在同一个时间点,忽然大家一鼓作气的往前冲到了木屋前,四面八方的把这屋子包围住。
木屋的小门掩着,若纳骑在马上,想着应该要怎麽样做第一步的进攻,是应该要上前直接应敌,可是又不知裡面现在是什麽状况,万一太过轻乎了,又对黑影手上的人质无非是增加了危险。
就在他还迟疑的时候,木屋裡面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若纳一惊,这是黑影的笑声无误,他也不管这是不是诱敌之计,直接跳下马,用力地踹开大门,而黑影确实就坐在裡面,手端着一杯茶,气定神閒的看着若纳,好像他不是要来杀自己,只是要来与自己茶叙一番罢了。
没有动静的敌人是最可怕的,若纳按着自己腰上的剑,一步一步走向黑影。
黑影依旧面无惧色,还多倒了一杯茶,轻轻地往若纳的方向推去。
“将军,这一路劳累,辛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