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嫣然也有些抑郁的闭了嘴。
却有一尾精神健烁的鱼,似乎妄图重归生活许久的湖里,大力翻跳之下,溅出一大片水花,旁侧的乔嫣然自然首当其中 ,脸上不仅有水意微凉,雨过天青色的衣襟上,有几小处被水珠打湿,呈现出深黛之色。
乔嫣然镇定的站起身,恰有落烟行至此地,忙走上前来,掏出柔软的手绢儿,替乔嫣然擦拭脸上的水花,待脸上水意尽去,乔嫣然静静婉笑道:“三哥,我去换件衣裳,你快点把鱼烤好,我还等着吃呢。”
乔庭然有点无语乔嫣然的奢侈,她今天这一身衣裳,明明是今早才新换上身,这才穿了一个半时辰而已,不禁道:“嫣然,你这身衣裳,穿着好看的很,为啥要换掉?”
乔嫣然斜了乔庭然一眼,略带鄙视之意,道:“衣贵洁,不贵华,三哥,你这么爱干净,难道不知道么,我的衣裳被水打脏了,自然要换干净的,落烟,咱们走。”
依柳院,依水傍柳而居,是骆府中位置极好的一处住所,他们便是在依柳院墙外的湖边垂钓,因乔嫣然只是回去换件衣裳,乔庭然便没跟过去。
落烟随着乔嫣然走远,乔庭然纳闷的抓一抓头发,相当不解地问骆承志,道:“嗨,哥们,我是很爱干净,这一点也不假,可我也没干净到,衣服上只落了几滴水,就要换一件新衣裳的地步啊。”
骆承志略垂着眼眸,目光落在明澈的湖面,明丽的阳光下,有柔波浅荡轻漾,却面如止水道:“你妹妹去服药了。”
乔庭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奇道:“她又没说,你怎么知道?”
骆承志转脸漠视乔庭然一眼,冷言解释道:“昨天这个时辰,竹雨有端药过来。”
虽然骆承志神色面无表情,语调波澜平静,乔庭然恍然大悟的同时,愣是看出和听出了骆承志的鄙视之意,想到他一个外人竟如此观察细致入微,深觉自己这个好哥哥,当的略有失职,当下不由警告道:“承志,以后在我妹妹面前,不许再提皇上这两个字。”
骆承志也不问缘由,只淡淡“嗯”了一声。
乔庭然显然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大典型,他不允骆承志再提皇上,他自己却不忘嘀咕皇上,略蹙眉不解问道:“我皇上表哥吧,自小就待我这个妹子特别好,承志,你说,为啥她不喜欢我皇上表哥呢?”
骆承志闭嘴不答。
乔庭然也没指望他回答,小姑娘的心思,可真是太难懂啦,皇上表哥对嫣然这么好,她不喜欢他,自己是真的挺喜欢方锦珍那小丫头,可那小丫头片子,一口一个姓乔的,被自己缠得烦了,兜头就直接甩来一大鞭子,她那么凶巴巴,有哪里值得他念念不忘,可偏偏怎么也忘不掉,真是活见了鬼了,看到骆承志那冰块似的脸,顿觉天下之大,竟无人理解他的忧伤,长叹一声道:“唉,连我都猜不透小姑娘的心思,你这块冰疙瘩,又怎么会懂?”
扭过脸去,看到花小施慢腾腾的剔着鱼鳞,恶狠狠得大怒道:“小施子!你手脚利索点行不行,就这么几条鱼,你要折腾到天黑么!”
花小施苦巴着脸儿,真想给乔庭然跪下哭一场,公子爷,你能不能数清楚之后再骂人啊,这、是、几、条、鱼、么!
乔庭然自然不会去数,却横一眼凝神端坐的骆承志,伸腿踢一脚他的椅子腿儿,吆喝道:“你刀工一流,快去帮忙,我妹妹还等着吃鱼呢。”
骆承志冷冷看他一眼,手腕一翻间,一片寒光薄刃已出现在手,再接着,花小施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骆承志一手握鱼,另一手缤纷缭乱,似乎只是一瞬间,一条鱼已被剖好腹剔光鳞,不出片刻,已动作极利落漂亮的将鱼剥剐了干净,花小施佩服之至的去洗鱼穿丝涂料,同时默默滴承认了公子爷的话,他的手脚实在太不利落了。
待乔嫣然又换了一身簇新的青衣归来,鱼香味已然四溢,隐有蜂蜜的清甜之味,稍吸一吸鼻子,笑道:“好香,三哥,可以吃了么?”
此刻,乔庭然左右手均十分忙碌,只见他左手握三根铁钎,右手同样抓三根铁钎,根根细铁丝之上,均串了两条鱼,鱼面已然微微焦黄,神色认真的转着烧烤,闻言笑道:“再一小会儿就好。”
果然,只一小会儿,乔庭然笑眯眯道:“吶,可以吃啦。”
乔嫣然当先分到一串,闻得香甜之味甚浓郁,正要张嘴啃上一口,突被乔庭然拦下:“嫣然,等一等。”
望向乔庭然,乔嫣然疑惑不解道:“怎么了?”
刚被观察入微的骆承志刺激了一番,乔庭然此刻要当一个细致体贴好哥哥的心情,正在蠢蠢欲动地浓浓作祟,不将手中烤好的鱼分予大家吃,却扭脸看向花小施,指挥道:“小施子,你去问问隔壁的怪老头,这鲈鱼、八分熟、抹蜂蜜,小姐能不能吃,最多能吃几条。”
花小施正眼巴巴地等乔庭然分鱼吃,冷不丁听到这番话,只想再给乔庭然跪下哭一场,鲈鱼鲜美,蜂蜜甜香,小姐她怎么就不能吃了哟。
乔嫣然也略无语,轻轻咳一声,提醒道:“三哥,我昨天还喝了一碗鱼汤来着。”
乔庭然自有自己的道理,义正言辞的坚持己见道:“昨天的是水煮的,今天的是火烤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说罢,伸腿踹一脚花小施,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