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额磕一磕乔嫣然的额,金口玉言彻底碎成一堆金玉沫子,盛怀泽轻叹道:“松开吧,不再罚你啦,嫣然,你可真是娇气。”
语中有爱惜入骨的深刻迷恋,玩笑道:“既然这么娇气,表哥便以金屋藏之,你说好不好……”
乔嫣然得以解脱的手臂,轻轻环着盛怀泽,温顺的静默着,良久之后,盛怀泽一声浅浅的轻叹,只揽紧了她的身子,姿势是磐石一般难移的执着,滴水尚能穿石,他不信会暖不开她的心花。
他们的日子还有那么长。
刘全禄的眼皮子打了半天架,终于聆听到皇上主子的召唤,于是,香茶点心晚膳热水与毛巾,一样样被送入殿内,刘全禄这才瞅摸到空隙,将从皇宫中又新摘的一大捧美人梅,着人捧送入殿,找了几只白玉花瓶,细细摆插好以供观赏。
皇上主子进用晚膳时,刘全禄风卷残云似吃好晚饭,而后准备一如往常的为皇上守夜,哪知却被一个比挖到金砖还喜悦的消息给砸中了,用完膳的皇上主子说,今晚不用人伺候,全都撤走,然后,刘全禄挥手撤离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心如明镜一般的敞亮道,皇上这回更干脆,昨夜起码还留着他,今夜连他也一脚踹开,明晨不用早起,看来皇上要好好尽一尽兴,于是不再多言得撤。
偌大的宫殿内,只余盛怀泽与乔嫣然两人,已自个除去外袍的盛怀泽,坐在松软的床沿,冲正摆弄梅花的乔嫣然勾一勾手,哧笑一声道:“嫣然,你离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乔嫣然乌龟似慢慢蹭步,盛怀泽极有耐心的看着她,待她蹭立到自己身前,起身将她横抱离地,大步流星行往侧殿,低笑道:“陪表哥去沐浴。”
……只想善了个哉的……
青玉栏白玉底雕琢着繁丽花纹,水雾缭绕氤氲缥缈中,盛怀泽散着长发,坐在池中洗全浴,乔嫣然裙角半挽,坐在池边洗足浴。
乔嫣然的眼神压根不敢低瞟,双足上有浸泡的温泉水,更有一双温柔抚摸的手,既挣不开也躲不去,盛怀泽黑发散开,湿淋淋覆在肩背,水滴清澈似一粒粒明珠滚落,含笑问道:“舒不舒服?”
盛怀泽的足底按摩,当真是……乔嫣然依旧抬着眼,瞅着头顶的烟雾缭绕,没有违背实际情况的答道:“舒服。”
“那表哥再帮你捏会。”于是,盛怀泽更顺水推舟这般回应,指下灵活有度,轻重适宜,慨然问道:“表哥可是头一回给人按脚,你也这般不给面子的看也不看?”
……只想再善了个哉的……
盛怀泽露出的笑意颇不怀好意,故意问道:“脑袋一直那般抬着,不困么,朕可没罚你一直昂着头。”
……依旧善了个哉的……
过了片刻,水声突然“哗哗”大作,乔嫣然下意识的垂头,却是盛怀泽从池中站起了身,一瞥之下,所有皆猝不及防的尽入眼帘,乔嫣然啊的一声,而后迅速捂脸,盛怀泽起身带飞的水声渐平,轻笑声响近在耳边:“你既喜欢昂着头,那便……”
话音未落,乔嫣然的双手已被掰开,有扑天盖地的气息覆盖下来,一串串温热的水珠,不断落在脸颊,又渗入发间,光泽剔透的玲珑玉钗婉离发髻,摔落在白玉地板,钗头的珍珠颤颤而动间,长发如瀑滑落。
细雨绵绵姗姗,瓶中梅香淡淡,枕畔的凝视,夜话的闲情,最后相拥而眠,在这个温暖又潮湿的雨夜里,此情此境,盛怀泽毕生未曾相忘。
他们此刻这般亲近,哪里会想到遥远。
湖水一色的蝉翼纱帐柔软的垂在床侧,盛怀泽睡梦初醒,手臂有些酸困的麻木,却不愿动弹,乔嫣然的睡眠一向不好,此刻见她双目轻闭,呼吸均匀,宁和的沉沉安睡,便不忍心吵醒她,他略动上一动,她可能就会醒来。
于是,乔嫣然悠哉得睡到自然醒后,第一件事不是梳洗起床,而是先给盛怀泽揉胳膊,因为他说他累着了,再然后给铁疙瘩做按摩的乔嫣然,也被累着了,最后双双累着的人,起床。
菱花妆台的梳妆盒中,有各式闪烁剔透的珠翠簪环,盛怀泽将顺眼的首饰如数簪在乔嫣然发间,乔嫣然顶着灿烂夺目的脑袋,拉展出一张最漂亮的丝瓜脸,不悦的嘟嘴抱怨道:“太重了。”
天色放晴,明亮的光线丝缕如织,衬得盛怀泽眉色极是清俊,唇角悠然含笑,柔声道:“好,那咱们只戴一支。”
说罢,将搭配出最芳华妩媚的装束,悉数再摘去,却在乔嫣然的眉心,贴了一枚艳丽花钿,笑道:“表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被舅母抱在怀里,又乖巧又安静,眉心当时就贴着一枚花钿,眼珠子圆溜溜的水亮,又漂亮又可爱。”
盛怀泽温柔到极致的声音说:“我第一眼见你,就很喜欢。”将乔嫣然揽向自己,轻轻道:“到老,表哥也会一直喜欢你,永远不会变的。”
最真挚的承诺,还是没得到回应,不是不失望的。
日子流水一般的有条不紊,不会加快也不会减缓,不同的只是心境罢了,弹一曲琵琶舞一剑霜华,抚一陌琴音唱一榭清歌,梅香清冽中品茗对弈,香烟缭绕中作画题幅。
临窗共看溢彩的半天晚霞,盛怀泽拥着乔嫣然,挨着双颊道:“母后要回来啦,表哥不能再陪你一夜到明。”转脸燕子掠水似轻轻一点,再附到乔嫣然耳边,柔声商量道:“今晚再帮一帮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