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伴,按你说宫里都是魏忠贤做主,皇兄呢?他身体可安好?”
王承恩擦了一下汗水,脸色凄苦。
“主子,眼下皇宫是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魏阉的人,奴婢实在是不知皇爷的情形。”
“唉!”
朱由检长长叹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脸瞬间拧在一起,浓浓的担忧,把整个人都吞没了。
他脑中只剩下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真的魏忠贤想要造反,他是天启的弟弟,眼下皇位的最强竞争者,魏忠贤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说不定随时老魏就会派人对付他。
朱由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揉碎了,到处都是累累伤痕。
正在这时,王府的长史匆匆跑进来,声音都变了。
“王爷,大事不妙,魏忠贤下令让魏良卿总督京营,李夔龙担任协理京营大臣,田尔耕接替锦衣卫大都督。”
这三个人全都是老魏的心腹中的心腹,他们把京营和锦衣卫都捏在手里,再加上田吉掌握的兵部,如此一来,兵权都在魏忠贤的口袋里,他想要干什么,再明白不过了。
“上本!”
朱由检猛地站起,就往书房跑。
“主子!”王承恩吓得急忙大喊:“主子,您可不能上本,万一魏阉……”
朱由检一摆手,道:“孤王上本是请求就藩,我要离开京城!”
听到此话,在场几个人,包括王妃全都脸色大变。
什么叫就藩,那就是进监狱,而且还是世世代代做囚犯,除非是朱老四的那样的猛人,或者是走狗屎运如朱厚熜,不然就老死在封地吧。
霎时间王妃周氏的眼角滚出热泪,朱由检迟楞一下,跺了跺脚。
“王妃,非是孤王狠心,奈何魏阉势大,朝中又无有忠义之臣,孤王回天乏术,只能求得自保!”
朱由检转身进了书房,拿过一份空白奏折,提起笔,可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天启无子,皇位本该是他的,可是魏忠贤势大,京城都在魏忠贤的手里,他能放手让自己继位吗?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朱由检,魏忠贤不过是宦官而已,自古以来有太监当皇帝吗,机会还是他的。
天人交战之中,奏折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一滴墨落在了奏本上,气得朱由检把奏本撕得粉碎,沉默半晌,又伸手去拿另一本。
突然王承恩跌跌撞撞跑进来,“主子,别写了,安东王和洪尚书求见。”
“安东王?”
朱由检不由得想起那一日他亲自牵马,迎接得胜将士入京的场景。
“快,快去请,额不,是孤王亲自去。”
朱由检撒腿跑到二门,正好张恪和洪敷敎穿着便服,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臣等叩见王爷。”
“快快请起,安东王,洪大人,你们来的太及时了!”
朱由检一句话说完,就哽咽住了,好像受气包看到了亲人,默默无语俩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张恪看在眼里,心中暗笑,看来未来的崇祯皇帝还没有做天子的觉悟。
两个人随着朱由检,到了大厅之上,洪敷敎抢先躬身施礼。
“王爷,或许您已经知道了,宫中出了变故。臣斗胆请求王爷上书,奏请入宫侍疾。”
“什么?”
朱由检吓了一跳,这时候进宫岂不是把羊送到了虎口,还能活着出来吗!
看到了朱由检的惶恐,张恪笑道:“王爷,当今天子乃是您的兄长,至亲骨肉还比不过一个阉竖吗?臣不才,愿意陪着王爷往宫里走一趟。”
朱由检感动的差点流泪,吃惊地问道:“安东王,你真愿意陪孤王冒险?”
“为王爷尽忠,臣万死不辞!”
“好,真不愧是大明第一忠臣,孤王真是太高兴了。”
张恪可不是一个人,在丰台大营,有一万多义州兵驻扎,那是仅次于京营的一股武力,而且大家公认这些义州兵击溃京营不成问题。
有了枪杆子,腰杆才能硬起来,朱由检脸上的忧虑瞬间消失一大半。
……
“主子,又有消息!”
家人带进来一个青衣小帽之人,到了朱由检面前,扑通趴在地上。
“信王殿下,奴才是坤宁宫的桂清,皇后娘娘让奴婢带个口信给王爷。”
“既然有皇嫂的懿旨,快快请起。”
“是!”小太监爬了起来,王承恩默默点头,的确没有错。
“信王殿下,皇后说了,宫里魏阉和客氏一起作乱,皇爷怕是,怕是……”
小太监不敢说了,朱由检一阵天旋地转,差点趴下,顿时眼中泪水长流。
“皇兄啊,魏阉果然心怀叵测,臣弟无能,没法给皇兄报仇,罪该万死!”
真的死了!
张恪平静一下心绪,急忙走上前,说道:“王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您应该把大明的江山扛起来。臣等愿意陪着王爷前往紫禁城!”
朱由检咬了咬牙,激动说道:“好,有安东王在,孤何惧阉竖!”
好吗,把张恪当成了门神!
没多大一会儿,朱由检换上了王爷的朝服,在张恪,洪敷敎,王承恩保护之下,出了信王府,直奔紫禁城!
一路上只听到不断有人赶来汇合:
“臣,兵部左侍郎卢象升见过信王!”
“臣文渊阁大学士黄立极拜见王爷!”
“臣吏科都给事中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