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脑的一句,把崔呈秀差点气死。老子关心的是脑袋能不能保住,不是下雨!
王化贞脸色不善,咳嗽一声,说道:“永贞,别打哑谜了,下雨对咱们的火器更不利,要想指着雨水把皇太极赶走,恐怕是不行。”
张恪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世伯说的没错,大雨冲不走建奴,可是却能请来海龙王!”
说话间,张恪站起身,拉开墙上的布帘,露出了一张巨大的辽东地图,详细到了村庄乡镇,甚至哪有水井都写得清清楚楚,光是为了这张图,张恪就废了无数功夫,砸了无数银子,才绘制成功。
他站在地图前面,手指遥遥指向三岔河口方向。
“世伯,崔部堂,你们请看!”
两人凑了上来,仔细盯着。
“三岔河,也就是辽河,一年之中,水量变化很大,冬天甚至会结冰,不足以充当天险,也没法阻挡建奴南下。”
崔呈秀点点头,他不像那些清流废物,看到三岔河,就想当然地要沿河建立防线,可是他也看不透三岔河,下雨,还有和建奴有什么关系。
“崔部堂,你知道登莱水师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崔呈秀眼前一亮,继而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他迅速想到了一种可能。
“永贞兄,你是要从水路调兵,用登莱水师,带着义州兵精锐,从三岔河口登陆,切断建奴后援。形成包抄之势,把皇太极一举歼灭在广宁城下!”
什么叫大手笔,什么叫大韬略!
张恪出手,果然不凡。
只是这个方案有个最大危险,那就是用广宁做诱饵,换句话就是用自己当诱饵,崔呈秀可不愿意冒险。
“永贞兄,效忠大明之心,天日可表,可是你也不用太,太……”
“太什么?”
“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啊!”崔呈秀埋怨道:“你若是调集一两万精锐,运到锦州,野地浪战,还怕了建奴不成?”
什么什么啊!
张恪晃晃头,还是别和崔呈秀打哑谜了,这位太能胡思乱想了。
“金州和复州等地光复不久,大军岂能轻易调动,我这次只调了三千精锐。”
听着这个数字,崔呈秀的心又提了起来,求求张大爷了,别再玩心跳了好不!
张恪没让他担心,直接掀开了面纱,笑道:“这三千人,乘坐金州水师的大船,沿着河,逆流而上,直接攻取娘娘宫,切断建奴后勤线。粮草断绝,建奴自然不战自败,广宁之围也就解了。”
张恪说完,并没有得到两个人的欢呼,他们反倒是有些傻愣愣。
“怎么,有问题?”
“有大问题!”王化贞脸色惨白惨白的,他一把揪住张恪的衣襟,埋怨道:“永贞,你怎么能犯这种错啊?”
“世伯?什么错?”
“还用我说嘛,娘娘宫一带距离河口有五十里,皇太极留了阿敏的两蓝旗守卫粮道。你只派区区三千人,深入内陆,就想切断粮道,简直,简直……”
“痴人说梦!”崔呈秀不客气地说道:“永贞兄,你不会以为部下都是天兵天将,无所不能吧!这三千人被鞑子围歼事小,广宁安危事大,你,你,你太不负责了!”
这俩人吓得变颜变色,张恪反倒很轻松,笑道:“世伯,崔部堂,你们不用担心,这三千人和天兵天将还真的差不多,建奴敢招惹他们,那是找死!”
张恪说这话当然有底气,秘诀全在船队上面,自从招降李旦之后,张恪对海上就有了更多的了解。
如今南洋一带海盗横行,而且错综复杂,总体上说西洋人船只巨大,航海技术先进,可是人数太少,又不清楚大明的状况。而明朝的地头蛇人数众多,把持了海上的贸易。每年上千万两银子的货物漂洋过海,运到西方,海上的暴利,肥的流油。
可是作为贸易中心的大明朝,只能收到少得可怜的税收。
其中大头儿都被官僚大户吃走了,甚至李旦、颜思齐等海盗都吃了不少。
弄清楚海洋的贸易链之后,张恪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案,他以采购军粮物资为名,直接派遣登莱水师南下,驻扎在长江口一带。
正好包士卿在东南实力不小,让他采购茶叶、丝绸、瓷器等西洋人垂涎的东西,然后由登莱水师运送到西夷的手里,当然他们也可以自己来取货。
如此一来,等于是绕开了东南的大户官僚,也绕开了明朝的海禁政策。采购成本急剧下降,对西洋商人是天大的福音。
至于那些海盗,他们敢对登莱水师下手吗!就算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登莱水师也可以联合西洋人,组建八国联军,一起把海盗们干掉。
大明的上层对海上了解太有限,海上折腾的天翻地覆,他们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那些西洋人都疯了,真真正正高兴疯了!
从张恪手里拿货,避开了官府盘剥,避开了贪婪的大户,便宜,安全。最要紧的是东西真好!
实际上西洋人买到的多半都是寻常货色,要知道明朝是有严格等级的。最好的东西是孝敬皇帝和勋贵的,然后是士大夫,至于西洋人,他们能买的多数是商民百姓能享用的。可就是如此,依旧宝贝得不得了。
张恪实在是没啥等级观念,包士卿在长生岛练出了天大胆子,就没有他不敢干的。
西洋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什么都敢买!
想不想让你们的国王,和大明的天子穿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