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到了营门,一见张晔急得满脸通红,顿足捶胸,急忙躬身施礼。
还知道行礼!
张晔冷笑一声:“张永贞。你还认得咱家,咱家还以为你要面南背北了呢?“
“公公,您怎么也误会张恪?此事绝对是一个误会。“
误会!
张晔用手指着张恪,怒道:“要是误会。你就老老实实的说清楚,别忘了你是主子接见的武将,没人敢动你!何至于拉开战场,和京营同室操戈,事情到了这一步。咱家可以告诉你。司礼监,内阁,六部九卿,有司衙门,全都被惊动了,说不定这时候首辅大人正在拟定怎么剿灭你这个乱贼的方略呢!”
“咱家也是倒霉,竟然结交了你这个小畜生,罢罢罢!咱们难逃一死,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张恪此时也气得须发皆乍,本来他想着死守营盘。等自己找到了白莲教的证据,摆出来就没人敢找自己的麻烦。可是京营的废柴远超过张恪想象,竟然被四百多人打散,跑得满天下都是,把丰台大营的丑事弄得天下皆知。
如此一来,想要善了就根本不可能了!
张恪强压着怒火,他现在必须好好表演,一步都不能错,不然小命就真的要玩没了!
面对张晔,张恪突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头盔取了下来。
“公公,张恪自知罪孽深重,辜负圣恩。甘愿伏诛。只是我这里有点东西,希望公公能呈交给圣上。等到圣上看到了东西,想必那时候张恪已经身首异处,还请公公和圣上说,张恪心甘情愿!”
“什么跟什么啊!”
张晔顿时一头雾水,急忙问道:“你小子给咱家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玩意?”
“您看看这个吧!”
张恪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塞到了张晔的手里。张晔急忙展开,信上只有四个字,可是这位司礼监的大档却浑身冰冷,好像三九天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帝危福至!”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明白。公然在书信里面讨论皇帝的安危,还说什么福至!什么福,是朝廷之福吗?
“张恪,这到底是什么?”
“公公,这是我的部下从京营的一个千户身上搜到的,他身上还有这个!”
张恪又把一个金质的弥勒佛送到了张晔的手里。
“白莲教啊!”
张晔的脸色瞬间惨白,一手拿着书信,一手握着金佛。喃喃自语道:“白莲教要趁着陛下身体违和,想要造反啊!”
“公公英明,张恪也是发现了这些东西,顿时感到了意外。我麾下的义州兵为什么无故被挑衅,这些白莲逆贼的东西又代表着什么?张恪在辽东大杀白莲教,他们是不是想借机除掉张恪?京营还有多少人是白莲教的匪类?会不会有高官和白莲教沆瀣一气……”
“这些事情张恪都没法知道了!公公,我只求你尽快回宫,马上开始调查,把逆贼找出来,免得圣上被白莲逆贼所趁!”
张恪说完,朝着紫禁城的方向,磕头作响。
“圣上,小臣蒙受圣恩,无以为报,偶然撞破了白莲匪类的阴谋,却也酿成了大祸,如今京师震动,小臣罪莫大焉,唯有一死,才能报答天恩!”
张恪说着,从肋下抽出了短剑,两行眼泪滚滚流淌。
“不许死!你不能死!”
张晔是真的被吓到了,刚才张恪的一番话,巧妙地玩了一个移花接木。他没有告诉张晔,是先有斗殴,随后才发现了白莲教的东西!而且张恪又把斗殴事件说成了对义州兵,乃至他的阴谋!
如此一来,自然就有联想到白莲教要斩断朝廷的羽翼,说不定马上就要起事!
张晔顿时瞪着眼珠子,厉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救你们大人!”
马彪他们慌忙涌上来,抢下了张恪的宝剑。